不能让她陷入黑暗。
因为她会无法辨认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但也不能让她感觉到垂涎的目光。
因为她曾被注视。
被闪光灯和镜头包围。
像商品般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
“去里面。”希欧维尔拉开帷幔,然后慢慢闭上眼。
光线黯淡,熟悉的雪松木味足够让她平静。
卡兰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一点。
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没有那么浓烈了。
蚕茧一层层剥落,蝴蝶骨像未张开的翅膀,皮肉之间是纤细曼妙的骨架。黑发透湿了银灰色的被单,下面透出金属的深色。
“还好吗?”
“没有问题。”
但是当阴影覆盖上来的时候,卡兰还是恐惧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希欧维尔想起那个试图爬上吊床的醉汉。
他调转位置,让卡兰向着光源,他在阴影之下。
“这样?”
卡兰把手覆在他肩膀上,感觉到温暖坚实的力量。
“这样可以。”
希欧维尔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卡兰试着亲了他的鼻尖,希欧维尔侧头咬她耳朵,又凑近些轻声细语。他们诉说的声音很小,只被彼此听过。
……
“累吗?早点睡吧。”
卡兰没有回应,呼吸渐趋平稳。
希欧维尔跟她面对面,没有肌肤相贴,只是在绒毯下轻轻握着她的手。
他想起卡兰念过的谢幕诗,《我曾在那个房间》。
牺牲,疼痛,流血,
伸展,原谅,修复。
引领他们抵达这伤痛又奇妙的世界的,
是心,也是不可名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