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偏瘫在床,靠父亲做些木工活养家。
一进家门,大白天屋子里面也黑黢黢的,一点光也没有,到处弥漫着难闻的药味。
要不是当天已经没有去县城的车子,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虽然林珊自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父亲是工厂正式职工,也算吃喝不愁。
她从没见过这么暗这么破的房子,像是一只张大嘴的怪兽,要把她往后的人生全部吞咽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人跌跌撞撞走那漫长的山路,回忆昨天来时的路,去找汽车站。
好不容易回到读大学的城市,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要做人流。
医生检查后,说已经怀孕十周以上,做不了人流,只能引产。
当时引产必须持有户口所在地的引产证明。
林珊差点崩溃,她终于明白陈苛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带她回家。
曾经的爱意全部变成细碎的玻璃渣。
可惜她不能挺着个大肚子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小县城,未婚先孕,小地方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家淹了。
她只好跟家里说自己要考研究生,要在这边租房子看书,继续让家里人付生活费。
好在他们家就一个女儿,钱给得比较痛快。
林珊就一边养胎一边看书,真的打算考研究生。
她生了女儿后,给陈苛打了电话,让陈苛把女儿接走,彻底和陈苛断了联系。
后来她考去了津市的大学,读了研究生,认识了导师薄见林。
她一次也没有问过陈苛女儿的情况,还是陈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地址,给她寄了一张女儿的一寸照片。
后面写了名字“陈念珊”。
他还写了一封信,希望林珊能去看一眼孩子。
林珊把信撕了,把照片藏了起来,也没有回去看过一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