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间淡去几分冷冽,多出几分温和。
待她忍住腿弯中的这阵酸软,稳住身形时,他缓缓松开手,看着她乖顺的眉眼,说:
“明晚同一时间,在翠竹苑等我。”
姜映晚嗓子中压出回应声。
很快点头,往外走去。
她眼尾发红,唇角红肿,有心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好在天色漆黑,看不清楚。
翠竹苑中又全是裴砚忱的心腹,很多时候,很有眼色地眼瞎耳聋。
回到碧水阁后,姜映晚一点点回想今晚裴砚忱情绪冷冽反常的原因。
最初应该是她提及了容时箐。
后来便是她无意识躲避他的动作。
但再结合后面的事,姜映晚看得出来,他是更不想提和容时箐有关的字眼。
得到这个答案后,接下来与裴砚忱相处的几日,姜映晚时刻记着这个‘禁忌’,半个有关容时箐的字眼都不在裴砚忱面前提,也不再过问有关案件的任何话。
如此几个相安无事的夜晚过去。
在第四天夜里。
翠竹苑书房中有积压的公务没处理完,裴砚忱没去碧水阁,而是让季弘将姜映晚喊了过来。
进来书房,见他在处理公务,姜映晚自觉没出声,想和先前一样,按着他的意思,在这里静静待一会儿就回去。
能呈到他面前的那些卷宗和文书,无一例外都涉及朝中大事。
姜映晚自觉避嫌,不往他桌案旁靠近,准备在旁边的棋桌前待一会儿,但他却抬头看过来,对她指了指旁边的砚台。
“帮我研墨,愿意吗?”
姜映晚微怔了下。
随后走过去,拿起墨锭垂压在砚台上,缓慢均匀研磨。
桌案上的卷宗有些多,他处理公务,她替他研墨,两人未怎么说话。
直到他看完最后一份卷宗,裴砚忱捏了捏酸胀的眉骨,薄而锋利的眼皮上抬,幽深的眸子望向她,倏而说:
“明日,容时箐无罪归府。”
姜映晚手上动作一顿。
下意识看过去。
还未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冷不丁的,又听到他说:
“你的退婚书,是时候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