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被踩得“咯吱”声在身后响起。
姜映晚从凌乱的思绪中被抽回神。
一回头,就见裴砚忱拿着一件雪白的绒氅踏着亭阶走来。
他像从前那样,眉目半垂,将绒氅展开,裹在她身上。
姜映晚侧目瞥着他的动作,没吭声,只冷淡往后退。
但刚有动作,就被他强行按住。
裴砚忱亦没说话,只按着她肩头,将大氅严严实实给她裹好,再亲手给她系上带子。
她仰头,目光冷漠地看向他。
口吻亦有些冷。
“你把容时箐弄到哪儿去了?”
他将她大氅上的结打好,漆黑的眸迎上她焦急的目光,薄唇半掀,瞳仁中泛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冷芒。
没给她答案,只说:
“夫人若是不想再吃苦头,就别再把不相干的人时时挂在嘴边。”
姜映晚:“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选定的夫君,何来不相干?”
她语气中的担忧浓的掩不住,“裴砚忱,你到底将他如何了?”
他眼底漆色越发冷,缓缓垂于身侧指骨无声蜷起,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明晃晃的担心与害怕。
胸膛中的某一个位置,冷不丁的,狠狠被什么尖锐的东西重重刺了下。
痛意弥漫,鲜血直流。
像极了过去每一个站在这里注视远处小院的黄昏,亲眼看着她满眼依赖地扑入容时箐怀中,任由他抱,任由他亲近。
裴砚忱眼底激起沉戾。
在她再一次催促着急声问的时候,他冷笑出声,就这么直白地告诉她:
“正被押送刑部大牢,接受严查拷问。”
姜映晚心脏忽的一停。
她情绪不可控地起伏,眼底的焦灼愤怒几乎凝为实质。
“他无辜无罪,你凭什么让人随意拷问!”
“无辜无罪?”裴砚忱冷笑,“夫人真以为,你的旧情郎一身干干净净,无任何罪责?”
他话说得再讽刺不过,“如果他真这么清白,当初又怎会被人平白诬陷为二皇子的余孽?”
裴砚忱掐着她下颌,迫她仰头,看着这双藏不住厌恶与欢喜情绪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