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耳边剧烈“嗡”地一声。
心底唯一支撑的奢求,有崩塌的迹象。
裴砚忱像是没看到她眼中的神色,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格子中拿出一卷金銮凤纸,当着她的面展开,恶劣地碾碎她最后的奢望。
“晚晚销毁之前,没有仔细辨别一下吗?这份,才是真正的婚书。”
姜映晚的呼吸颤得厉害。
眼底光芒摇摇欲坠。
她执拗地往他手中那份婚书上看。
男女方名字那两列,两个名字清晰至极地烙在那里。
姜映晚慌乱地回想,那天她在碧水阁中销毁的那份‘婚书’。
那日在翠竹苑时间紧张,她虽只匆匆扫了一眼。
但回到碧水阁后,她反复确认过,那份就是她前一天晚上签的婚书。
在去他书房中拿婚书的时候,她早就想过婚书被他重新换了位置或者伪造一份假婚书的情况,所以在避开翠竹苑中的侍卫回到碧水阁后,她从头到尾将婚书一一检查过。
尤其女方名字那一列,她自已的字迹,她怎会认错。
可眼前这份,他手中的婚书,字迹更是没问题。
裴砚忱将婚书收了起来,全程没让她碰,将婚书重新放回格子里,他笑意凉薄地回眸看她。
一如既往的语调浸出几分咄咄逼人,似笑非笑开口。
“按照姜姑娘的理论,哪怕我们有过不知多少次的夫妻之实,只要没有婚书,就不算有关系。”
“那现在,婚书真真切切在,还能算是没有关系吗?”
姜映晚根本接受不了。
婚书是她仅有的退路。
是她最后的退路。
她目光在放置婚书的格子上掠过,嗓音格外艰涩,脑海中她亲手烧毁的婚书和这份婚书交替在眼前出现。
“裴大人又如何证明,这婚书不是伪造的?”
他牵起唇角,“因为,这份婚书,有双方签完名字后的印章,而你毁掉的那份,没有印章。”
印章是他后半夜亲自拓印上去的。
她太着急销毁婚书了,着急到,全然忘了印章这回事。
“再者——”裴砚忱看着她寸寸苍白的脸色,寡凉笑了笑,又道:
“婚书是真是假,又有何妨?”
“只要它在,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没有放妻书或和离书,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