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庚帖,才算是真的退了婚约,不舍得了,是吗?”
她摇头,脸上和眼底,几乎都看不出不该有的情绪。
声音也很平静,就像他说的,不是什么婚姻大事,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没有不舍得。”
他目光太锐利,在这种眼神下,仿佛心中的一切思绪,都无所遁形。
姜映晚想起身,躲开他视线。
刚有动作,就被他不容拒绝地掐按住腰身桎梏在怀里,听到他声线寡淡地提了句:
“就算不退婚,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你还能嫁他吗?”
这句话,让姜映晚眼睫狠狠一颤。
她呼吸滞住,掩在软袖中,无意识攥紧的指尖,用力到青白。
脑海中浮现出前些日子她给容时箐回的那封书信,姜映晚垂下眼睫,唇角抿紧敛去所有情绪。
未回答他这句话,也没有提和这句问题有关的只言片语。
被蜷得有些失血色的手隔着袖摆按了按还有些酸胀的腰身。
软音依旧,像之前与他说话时那样,缓声提出离开。
“昨夜睡得晚,有点没睡好。”
“今日精神不是很好,有些困,我想先回碧水阁睡一会儿。”
裴砚忱沉沉看着她。
片刻后,他轻拍了拍她后腰。
让她起来。
没强迫她回答这个问题,很好说话地允了她离开。
但就在姜映晚转过身,刚要走时,裴砚忱从她背影上收回视线,冷薄的眼睑垂下,提笔蘸墨处理公务时,忽而说:
“既然婚已退,那与容家,便没了牵扯,日后容家所有人,都不会再来裴府。”
姜映晚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
如冯氏先前所说,容家的地位,并不足以有资格入裴府攀谈交情。
没了这桩婚事的牵扯,她以后在裴府,不会再见到容家任何人。
也跟他们,再没了干系。
姜映晚身形微微一顿。
她没回头,交握在身前的手握紧,克制着声音,喉咙中挤出来一抹轻“嗯”声。
回了碧水阁,姜映晚在窗前坐了会儿,没多久,就去了床榻闭上眼躺着。
昨夜虽睡得晚,但她今日醒来得也晚,倒是也不怎么困。
只不过在床上躺着躺着,还真睡了过去。
等她昏昏沉沉地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午后。
紫烟端着茶盏进来。
见她醒来,轻声说:
“小姐,半个时辰前裴大人来了一趟,不过他没让奴婢们吵醒您,见您睡着了,进来看了您两眼就出府了。”
姜映晚对裴砚忱的动向并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