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又为什么要在她稍稍放松了心绪的时候再次给她毁灭性的打击,医生不是说要很久吗,一年了,两年,十年,医生不是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恢复吗。
颜鹤愣沉默地看着她,看着怀中她昨夜还让她说着许多爱她不会离开她的爱人,鹿佑青的身上还穿着和她同样款式的睡裙,那是她们两人一起挑选一起去买的,可是这些甜蜜此刻却像刺向颜鹤心口的利刃,她的心脏充满涩然和疼痛:“你真的分不清我说的是真是假?我是说过,我现在也可以这么说,说我原谅你了鹿佑青。”
鹿佑青漆黑的眸子忽地亮了起来,手又紧紧捉住她的手腕:“真的吗阿鹤,真的吗?”颜鹤说什么她都信,颜鹤说什么她都不会质疑。
可是她看到了颜鹤眸子里不加掩饰的冷漠,看到了颜鹤的眼底没有任何爱意,冰冷地像一块寒冰,整个人像被泼了一桶冰水。
“鹿佑青,你真的需要去看医生。”颜鹤声音非常平淡,平淡到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你到底对我说了多少谎话,你自己都还记得吗,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你说的话,你居然还会信我讨好你的一句话吗?”
鹿佑青的心像坠入了冰湖里,她仿佛独自站在了一片空地,前方是悬崖后方是深渊,进一步亦或是退后都是死亡,她只能死死地抱住颜鹤,贴在她的胸膛感受着颜鹤的呼吸似乎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她已经做了无数次颜鹤恢复记忆的准备,幻想过颜鹤恢复记忆后的对她的态度和应对措施,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她什么谎话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和她道歉和她解释求她不要离开。
“阿鹤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偏执太病态没有安全感,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阿鹤,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语言,因为害怕颜鹤会离开,她死死抱着颜鹤,想要把自己整个人融进颜鹤的骨血里才能获得一点慰藉。
颜鹤就这么站在原地,垂下的双臂没有抬起,就这么任由她抱着,沉默地听她说完自己的解释,然后附在她耳边笑了。
她这一笑,让鹿佑青以为找到了一丝希望,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忙不迭抬头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眸中盛满泪水,倒映着她模糊的面容。
她听到颜鹤笑着却用非常残酷的语气说:“鹿佑青,你只是害怕自己的宠物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从头到尾她都在说自己没有颜鹤会怎么怎么样,会伤心到要死掉,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意颜鹤的任何想法,就和以前一样,无论颜鹤怎么和她说,怎么祈求她,她都不会解开颜鹤脚上的东西。
鹿佑青*心脏停跳了一瞬,视野中颜鹤笑的这么美丽却又这么刺眼,似乎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黑暗和肮脏曝露在了阳光下,一瞬间她竟忘记了动作愣在原地,被颜鹤轻而易举地挣脱怀抱。
颜鹤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
她握住房间的门把手,朝下扭动,片刻后有阻挡的触感传递到了她的脑海。
她浑身一怔。
门被反锁了。
第67章
体内的血液似乎都被冰冻,一切都随着身体的脉络回流至心脏,颜鹤一瞬间僵在原地,愣愣看着被自己握紧的门把手,双手都在发颤。
身后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紧接着她被一团柔软揉进了怀中,鹿佑青紧紧抱住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在她的耳边说着话。
“阿鹤可以先冷静一下好吗,不要走,求求你了,不要走,我真的不能接受阿鹤再离开了,这半年的时间,我从来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待阿鹤,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求你能多听我解释解释,不要走。”
滚烫的泪珠落在颜鹤的脖颈,鹿佑青身上温热的气息如一道灼人的锁链紧紧围住颜鹤,箍住她的心脏,她的意识,她的神经。
身体的体温越来越烫,可是颜鹤的脑子却越发清醒,甚至清醒到突然笑了声。
“真的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到含着暧昧的情愫,是专属于爱人之间的柔情。
自背后抱着自己的人浑身一怔,鹿佑青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她,一双饱含媚意的眼中此刻全是惊喜。
“是的阿鹤,我没有骗阿鹤,阿鹤不信可以想一想这半年,我真的没有这么做过,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很过分,阿鹤生气是应该的,我也知道我已经无法祈求阿鹤的原谅了,但是希望阿鹤可以给我一点点机会,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阿鹤。”
许是察觉到颜鹤态度的松动,鹿佑青连忙道歉想让颜鹤能冷静一下,想让颜鹤能多看看她能不这么生气。
颜鹤温柔的转过身,双手轻抚摸鹿佑青满是泪痕的脸颊,轻柔擦拭着她的眼泪,鹿佑青真的很好看,颤抖的双睫沾着一点泪珠,宛若初晨的花儿沾了霜露,不施粉黛却已是绝色。
被颜鹤这么温柔触摸着,鹿佑青几乎是受宠若惊的颤抖了下,垂眼看向抚摸自己脸侧的白皙指节,她伸手覆盖在颜鹤的手背,稍稍侧脸,病态地蹭着颜鹤的掌心。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阿鹤?”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当然啦,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忍心怪你的。”
颜鹤缓缓笑着,温柔地同她对视,面色上看着是已经不计较之前事情的样子,可是余光却一直在注意这间房间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