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最庸俗的两个词莫过于“喜欢”和“爱”。
因为宾语可以随意变换。
主观性的东西,你,苹果,香蕉,鸟鸣,面容……可以是这世间万事万物,故而才需要一个宾语来明确所言的对象。
俗到极致便是雅。
他在梦中,亦或清醒时的脑海中,上演过无数遍此时此刻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描摹,从模糊的画面,到逐渐清晰的主角,他们一言一行,更甚至神态。
他从前只觉得那叫妄念。
或许,等对方明白他心意时,会说:“抱歉,你想多了。”
又或许会说:“从此不相往来。”
他在自我妄想的同时把心脏割裂成一个又一个矛盾的部分,几乎画地为牢,把自己搞得心力憔悴。
他哥在说真话吗?
是不是为了安慰他?
可他说,他的话从不做假。
他是他弟,这世间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他呢?
*
这份心动迟得许久未曾察觉。
无法否认。
只有心跳做不了假。
喜欢,那便是喜欢了。
旱天,一早,便阴云蒙蒙,说是人工降雨。雨从六点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饭后,谢磷很早就等在班门口给他送伞。
他们不在同一个学校考试,谢磷被分到了外校考场,送了伞,他就要走了。
雨并不大,落到手上都没什么感觉。
谢麒把他送到校车外,他们打了同一把伞,像即将分离的异地恋人,浓厚的情愫逐渐在空气中蒸发,随雨水交。融。
“你一定要正常发挥。”
“哥,你也是。”
老师在催了,他这才转身进了校车。坐了靠窗的座位,隔着窗户对谢麒笑。
谢麒读懂了他的口型。
等我。
他会等他,哪怕再晚,等雨停,等天黑,等最后一盏路灯熄灭的时候,这样是不是,能给他一丝心安。
离考试还有五十分钟。
谢麒在操场走了一圈。
鞋子踩在橡胶跑道上发出吱嘎的响声,他听得出神,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一截粉色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