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谢谢。”谢淑惠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想跟他多说话。
话里疏离意味十足,黄迎并不恼。一双浓密的眉毛下,两眼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看着树上之人的一举一动,他咽了咽口水,心里就像猫挠一般难受。异样的眼神,让谢淑惠觉得恶心且浑身不自在。
走神之际,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看见黄迎那恶心猥琐的眼神,心里不免嫉妒,立马咳嗽一声,不耐烦的推了一把,道:“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吗?”
说话的人正是李氏,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背后背篓里背着猪草。黄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氏,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厌恶。李氏又怎会看不出黄迎的心思呢,她挑挑眉,装作没看见。
“天黑了,快走吧。”李氏望了望天,率先迈着步子往山下走去。一想起回去还要伺候那死鬼,她心里就犯恶心。
“淑惠妹子,天黑了,路不好走。你下来,我们一道回去。”黄迎仍旧不死心,翘首以待的望着树上的谢淑惠。
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上之人,根本没注意前面的情况,结果直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以为是李氏,也没在意,还伸出手趁机揩了油。结果,一个声音突然想起,吓了他一跳,“你刚刚叫谁妹子呢?”
这时,他才舍得回过头去,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更惨。原来是景骁来了,他立马变得老实规矩,寻找李氏,此时树林里哪还有李氏的身影。
景骁身上套了件短衫,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死死盯住猎物一般,吓得他连连后退。黄迎刚刚的一举一动,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老流氓,简直不是个东西。
“说吧,叫谁妹子?”
“没……没……景骁,你刚刚听错了。天……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黄迎吓得面如菜色,舌头就像打了结,半天都捋不直。
景骁早就看不惯这个老流氓的所作所为。只见他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两只手紧握成拳,黄迎紧张的咽咽口水,一直盯着景骁的拳头。下一秒,只见他脑袋向后一仰,再看时左眼周围已经多出重重的淤青,眼睛也跟着充了血。黄迎捂住左眼,指着景骁骂道:“你这个野种,简直欺人太甚。”
谢淑惠吓坏了,怕景骁惹出麻烦。撂下桑叶跳下树,大步走到景骁身旁,黄迎捂着左眼,另一只眼睛喷出来的怒火恨不得将景骁给凌迟处决了。
“老流氓,要是再看见你对我媳妇起歹心,我要你不得好死。”景骁咬咬牙放出狠话。
他知道黄迎是怎样的人,这种事挨了打也只有往肚子里咽,量他也不敢告诉家里人。要是景玉知道他在外面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怕不止这一拳的事了。
景骁身强力壮,黄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看自己又瘦又矮,加上长期吃不饱,周身使不上力,哪里是景骁的对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算是记下了,事实证明在后来的日子里,黄迎确实成为他家最大的劲敌。
看见黄迎猥琐的背影离去,谢淑惠才松了一口气。景骁背起背篓,牵起她的手就往回走。此时,树林里已经看不见了,两人顺路摸黑慢慢往山下走。
“以后,采桑叶这种事,我来做。”景骁的口吻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更多的是不容拒绝。
“好。”虽然刚刚那一幕,着实让她有些担心害怕,不过谢淑惠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回到家,公公婆婆都已经回来了,赵氏带着小姑子正在屋里做饭。看见两人手牵着手回来,婆婆却也只是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要是在以前,指不定早就破口大骂了。
赵氏今日高兴,从回来到现在脸上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因为家里即将迎来一件重要的事。
第8章老二、老三的亲事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谢淑惠还在洗碗,就听见婆婆爽朗的声音在院子里想起,“当家的,月娘上门了。”
公公听见喊声,从屋里出来。一位妇人被婆婆迎进了门,只见那媒婆除了头上的大红花格外耀眼以外,穿着却很一般,脸上的妆容更是说不出的夸张。
月娘俗称媒婆,竞争程度不亚于莘莘学子考取功名。媒婆也分等级,混得好的媒婆手里的王牌自然也就多,都是一些有钱人家,再不济也是不愁吃穿的。混得差的也就只有给穷苦人家做做媒,挣点小钱。
“来,里面请。”景梓桦笑着将媒婆请进屋。
最近,田地里的农活也干得差不多,就等着收割油菜籽和小麦。所以,一大家子除了景骁都在家里。蚕的食量越来越大,他得多采一点桑叶,备用着。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上山采桑叶和割猪草的活计就落在了景骁身上。然而,赵氏不知其中缘由,认为谢淑惠偷懒,故意将这些活儿推给儿子。还将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整天跟着她一起胡闹。现在就连一点小事都要儿子亲自去做,她却只管在家里操脚抱手的过悠闲日子。
对于赵氏的不满,她选择视而不见。
最近,赵氏一心扑在两个女儿的婚事上,其他的暂且顾不上。她家的情况十里八乡都知道。一听说是给里正家的女儿说媒,人家就以各种理由推脱,都知道赵氏是什么货色。不说有男的看上,就是看上,也没有媒婆敢上门。如今,她也不乞求女儿能嫁给有钱人家,只要能找个不愁吃穿的,她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