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傲竹瞟一眼她的自怨自艾,随即转眼盯视互相扶持着爬起来的大狗熊和青脸人兄弟。
并不是完全没有认识狂书生的江湖人物,只是少之又少而已,那全是因一些机缘凑巧碰上,而且胆子要够大。敢在狂书生杀人取命之际,避在远处偷窃,还能及时在引起狂书生另一阵杀机之前逃开的人。青脸人兄弟就是其中之一。
狂书生的狂暴凶狠气息,还有他起杀机时就会特别鲜红欲滴的额心血痣,两者合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更显得诡异邪魅,只要见过一次,就无人能忘。
所以,当青脸人兄弟一见到展傲竹时。就惊恐震骇得面无人色了。他们同样无法忘记,狂书生那一身精湛难测的绝顶武功,即使是一百个他们加起来也敌不过!他们惊骇欲绝地瞪着那颗鲜红的血痣,仿如看到地府勾魂使者的招魂幡一般心胆欲裂,他们的全身如风中落叶般抖颤着,担心今日就是他们忌日。
但大狗熊却一点儿也不知道两位拜兄的恐惧,他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右手臂,犹不知死话地叫着:“两位拜兄,这小子胆敢惹我们,简直是找死,我们一起……”
青脸人老大突地一把捂住大狗熊的嘴巴,他汗如雨下、诚惶诚恐地朗展傲竹低头认错。“对不起,展大侠,咱们兄弟不知道您和这儿有关联。请展大侠大人大量饶恕我们,饶恕我们……”
“那怎么行!”水心叫道,她忙不迭地抱着不太安分的胖胖凑到展傲竹的身边告状。“相公、夫君。那只大狗熊大摇大摆的上这儿找碴还不够,还要你老婆我陪他上床耶!这种耻辱我就不信你这个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狂书生忍受得了!”她并不知道展傲竹眉心血痣特别鲜红是代表什么意义,还不断的在那儿扇风点火。
展傲竹的脸色果然立刻阴沉到了极点,青脸人兄弟被吓得差点屎尿齐出。
“展……展夫……夫人,请……请你原……”
“原谅个屁!”水心怒斥:“今儿个要不是有夫君来救我,谁知道我会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模样!你们就这么瞧不起女人吗?你老娘就不是女人吗?还有这儿……”
她空出左手来挥挥。“整座船舫差不多都被你们毁了,人家还做不做生意啊?人家又不像你们,少银缺盘缠的。只要沿路打个动,千儿八百便进了荷包。虽然人象嫌的是可怜钱。但咱们可也是正正经经缴规费做生意的耶!”
“不,不……展……展夫人……我们会……赔,会赔。”
“赔你个大头啦!”水心依然不想轻易饶恕他们,“你们这种人啊?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只怕你们就会搞不清楚方向!”
她用肩头顶顶展傲竹。“相公、夫君,给他们点苦头吃吃!”所谓不进江湖。不知江湖险恶,水心说的“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就是只让他们受点小罪,可她没想到江湖中人,尤其是以狂书生的狠辣,这所谓“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就不只是受点罪而已罗!
青面人兄弟原本就青白的脸色更紧绷难看了,他们惊惧得几乎娶魂飞魄散,想求饶,才哆嗦地张开嘴。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嗥,随着凌空飞起的庞大身躯响起,害他们猛进屏住气息。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瘫在一堆早已破烂不堪的桌椅残骸上的大狗熊身上,他偌大的身躯急速地痉挛着,嘴角流出白沫。一双鼠眼也开始往上翻,象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模样。
一般人会以为他是摔坏了,但道上人一眼便可瞧出,大狗熊的四肢都巳分别断成数截,想必他的命根子也跟他‘道再见’了!水心自然也瞧得出大狗熊的惨状,她胆战心惊地瞪着那具“尸首半成品。”
不会吧?这就是“给他点苦头吃吃”吗?而当她还在苦苦思索,自己的说法是否有被误会的可能时,眼角便扫到夫君的魔手,又伸向早已吓成一摊烂泥似的青脸人兄弟。
水心倏地回过神,陡然惊叫:“等等!”
展傲竹微微一顿,仅是转过眼来,微抬的手仍朝着青面人兄弟。
水心全身微微的顶抖着,嗫嚅道:“相……相公,夫……君,请别……别吓着了儿……儿子。”
他那冷凝的目光缀缓移向不知人间事、犹自嘻嘻哈哈的胖胖身上,而这个专跟娘亲唱反调的小家伙,这会儿总算帮对了一次忙。“爹爹,抱抱,爹爹,抱抱!”
水心忙不迭地将手舞足蹈的儿子扔给展傲竹。“抱抱,夫君,胖胖要你抱抱呢!”
刚腻到爹亲身上的胖胖,也很合作地开始在爹亲身上又跳又叫的。“爹爹,糖糖,飞呀!”
趁着胖胖很努力的缠者展傲竹的,水心忙招来手脚发软的崔大娘,在低声吩咐她几句后,朝青面人撂下话语。“是你们两个说要负责姑偿的嘎!待会儿键大娘会告诉你们该赔偿多少,你们量好乖乖照付,否则……哼哼……我夫君可是空闲得很哪!”
狠话不需要说太多,只要稍稍瞥一眼还在那儿哄儿子的“危险份子”,青面人兄弟便毫不犹豫的直点头。“照付!一定照付!”
水心也不担心他们会脚底抹油溜了,因为就算不怕她,他们多少会惧怕她的后台几分吧?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可不是几分而已,只怕是从头怕到尾!
倒是她很害怕,若是在这儿多逗留上一时半刻,说不定又会引出展傲竹的残酷杀意了!于是乎,她有意地……
“飞呀!飞呀!买飞呀去!?她频频提醒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