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之静默地看着傅桐儿两眼闪着星辰的模样,心里多少已经知道了点什么。想来应该是这丫头年纪太小,已然动情却不自知。思忖到这里,男人伸出手,轻淡地说了个:“到本王这来。”
语气带着三分温柔,七分不可违拗。他对她是有些心思的,只是不多。傅桐儿才十八岁,青涩与稚嫩都在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里。她小跑两步向着男人去,全然忘记了膝盖的疼痛。“九爷~”傅桐儿微微先欠身,还未起来就突然被陆震之握住小臂。一瞬间,周围寂静无声。傅桐儿欠着身子,低着头,心砰砰跳。手臂上男人的手背纹路清晰可见。这是一只打过无数仗的手。很显然,陆震之并不是要她免礼。而是在她行礼后,借扶她起来,想碰她罢了。两人旁若无人般僵持了眨眼的功夫,陆震之才扶起傅桐儿。但是即便她站稳,手仍然不松开,只是淡淡问道,“这里满意吗?”
傅桐儿红着脸点点头。潇浦对这场景微微蹙起带笑的眉头,嘴角微勾,看八卦似的,恨不能拿个椅子坐下喝酒吃肉慢慢看:主子爷这是不舍得放手是怎么地?这手臂,主子爷可扶了半天了,人也站稳了,还不松开?!呵,有意思……还有这丫头,之前看她几乎全身上下都在抵触惠王,还以为是生性“凶猛”,眼下,对主子爷明目张胆的“占便宜”却不拒绝?这戏有意思,比军营有意思多了!见主子爷迟迟不放手,潇浦又思忖,莫不是主子爷想跟这丫头单独处会?于是抱拳试探道:“九爷,那属下先去门口等候?”
陆震之抬手摆手示意,一双带着深褶子的湛黑眸子仍旧毫不避讳地停留在傅桐儿的脸上。得到准许,潇浦手臂一挥,巧儿,房东老婆婆,还有几个士兵,都跟在后面出去了,末了,潇浦带上宅子大门,腰间配剑也发出沉重的响声。宅子内,大院里,陆震之与傅桐儿相对而立,彼此静默不语。男人握着小臂的手仍旧不放开。天空又开始下雪,一粒一粒的雪籽落在傅桐儿卷翘的睫毛上,看上去,这小姑娘就像是画中娇羞惹人怜的美人。陆震之见她这副乖巧模样,心中又是微微一颤。但想起昨晚两人的独处,心中只能重复道,这丫头,别提什么“乖顺”了,她顶多是长得乖!傅桐儿被看得全身不自在,红着脸低着头,视线停在握住自己小臂的大手上。这手沧桑而有力,深铜色的手背上赫然斜卧着两道刀疤!“本王替你惩治了姜尚书。”
陆震之的语气平静无澜,“他……”男人话没说完,就感觉一只细嫩光滑的手指抚摸上他手背的疤痕,征战之人,有伤很正常,陆震之自己都不记得手上这两道疤是在哪场战争中留下的。“当时很凶险吧,九爷…”傅桐儿一边抚着男人手背上两道刀疤,一边喃喃道。既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疼吗,当时?疼吗?”
傅桐儿抬起头,很快地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一双大眼睛已然发红,又很快低下头去。陆震之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问出这句话,冰冰凉凉指尖肌肤的触感,从疤痕的增生上,一点点渗进疤痕中。这种感觉……恍若被电了一般。“……”“当然疼,我怎么问出这么蠢……”傅桐儿突然哽咽了。说着,两滴温热的眼泪滴在男人的手背上,在刀疤处形成两个不规则的圈儿……陆震之微眯双眸,这小丫头居然因为他哭了?这是动了多少情!遂抬起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温柔道:“没事了。”
说着,便迈开步子,紧握着傅桐儿手臂朝正堂走,推门后——傅桐儿一看,大堂内,一应俱全。傅桐儿睁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看着满屋子的装饰,调侃道:“这里,该不会是九爷您提前备的吧。”
陆震之松开傅桐儿,踱着步子,边走边说:“除了本王还能有谁?”
男人走到坐榻前,抬步上去坐下,又说到“丫头是不是该兑现本王帮你的条件了?”
“本王只帮自己的女人”刚关上门的傅桐儿听到后立马想起这句话,瞬间吓得手停在门板上,半晌不敢动。哼,刚才还有些心疼这男人,没想到门一关,这摄政王爷就开始明目张胆耍起流氓…果然,男人不能用来心疼!门外北风使劲地吹,呼呼作响。傅桐儿的心也越跳越快,脸上已经不止是发热这么简单,而是滚烫了起来!这时,陆震之低沉的声音穿过隔帘传到门这。“丫头,怎么不过来?方才不是心疼本王吗?这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