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石的悲伤太真实,连旁观者都难以置身事外。
当然,这旁观者就是我。
我心头一片混乱,他们俩的搬走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这次离开家就是已经将我的家拱手相让给他了。
可这时我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我爸爸不同意,劝了他们俩半天,希望他们留下,家里一共5个人,何必闹的分崩离析呢?
可是润石口气非常坚决,一定要搬走。我爸爸最后也无可奈何了。
我在恍惚中轻微的迷惑,什么也没说。
医生给我满脸糊上了一层药膏,让我别碰,这是最好的药,愈后皮肤仍然会光滑如初,不会留下任何伤痕。然后她在我满身冻疮的手上和脚上也都糊满了这种药膏。嘱咐我不得乱动。
这下我彻底成为一个废人,虽然我本来就是半废品,可咱起码还能自己吃饭,这下好了,我吃饭得小心翼翼地张着嘴巴,等擎诺一口口来喂。
自古以来废成这样的,也只有废品里的极品了。
我就是那如假包换的三无牌的极品。
我爸爸出去满大街搜索哈尔滨特产去了,因为秀莲打电话来说了一堆哈尔滨的特产,让我爸爸去买。
秀莲倒是假惺惺地要和我通话,把声音拽的很高,让大家都能听见:“哎呀,我的小猪啊,我可想死你了!可找到你了,我这颗心也算放下来了!你不知道,我心里这个高兴啊!为了找你,花的那钱跟海水似的…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我默默地听着,然后问她:“真是抱歉!花了点你以后想生的孽种继承的遗产了!”挂了。
想来电话的那头,秀莲气的脸都绿了。
我爸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絮絮叨叨起来
说我没礼貌。
啊啊啊啊!
为什么一切都要周而复始呢?为什么仍然还是恶性循环呢?
我咬着牙听了一会我爸爸的絮叨,冷淡地说:“朱总,谢谢你的照顾,我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好了。”
我爸爸立即住嘴,嘱咐润石好好看着我,别让我跑掉了,就出去给秀莲买特产了。
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疲惫的要死,迷迷糊糊睡着了,不一会就被一阵低低的吵架声音惊醒了。
只听润石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你自责的半死,可你有没有设身处地替她想过?”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她都活不下去了还不叫我?第一声我没听出是她,那么我接着就走过去了,我给她找零钱那么长时间她为什么不再叫我?即使我认不出她的样子,声音我会马上听出来吧?她说话奶声奶气的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妈的!我一想起来就气的直哆嗦,不但是自责,还有生气,我从来没象今天这么生气过!整整一年,我跟照顾女儿一样照顾她,洗头洗衣服洗内裤,上学放学接送,吃饭帮她拿筷子,没事听她胡说八道外加揪我头发,每次半夜我起夜都来看看她掀被子了没有,我整整一年的细心照顾就换来了这个?她流落街头饿的几乎没命了都不肯认我,不肯叫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们疯了一样地找她,她怎么能这样残忍?对她自己残忍,对我们也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