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睡得迷迷糊糊,被饭菜香味儿引着来到厨房。只见亮堂堂的厨房既宽敞又干净,灶台贴的白色瓷砖,擦得油光水亮,砧板上码着一堆切成薄片的腊肉,碗里是已经切段的干辣椒,看着就很有食欲。
老妈正站锅边迅速翻炒,闻味儿应该是韭菜花炒土豆丝,特下饭,他以前就着能吃三大碗饭。
灶台另一头是已经炒好的番茄鸡蛋,番茄切得够细,鸡蛋煎得够黄,也是他喜欢的下饭菜。陈丽华做的这个菜他不爱吃,她总自诩是城里人,番茄要先烫一下去皮,味儿都烫没了。
他咽了口口水,“妈做啥好吃的?”
对明知故问的儿子,乔大花也不气了,气病还得花钱医。“嗯。”
林老二想再套几句近乎,门口忽然传来说话声,“妈咋做饭了,快歇着,让我来。”
“他二叔回来了。”
“大嫂下地辛苦了。”
张灵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叔子可好几年没叫过她了,今儿这么客气,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她只是笑笑,洗了手帮着婆婆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又炸了一碟花生米给他们下酒。
没一会儿,大伯回来,四口人默默无声的吃起来,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可张灵芝就是觉着气氛不对。
往日里一个人也要小酌两杯的丈夫居然没碰酒杯。
趁着添饭的空档,她小声问丈夫:“咋啦?他二叔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别摆脸色。”
男人皱眉,“你不懂。”
“我咋不懂了?他回来,咱就客客气气招待,别让妈为难。”
提到老母亲,大伯叹口气。
堂屋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老二才发现,“今儿买的虾子还没吃呢?”
乔大花“嗯”一声,“我给放生了。”
“啥?!”
大伯听见,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去,训道:“老二好好说话,这么大声干啥。”
桐桐说的没错,他就是搅家精。他不回来三口人吃得好好的,他一回来屋里就没个安宁,问东问西,指手画脚,腻歪得很。
关键对妈还不好。
“不是,大哥,今儿咱买回来的虾子被妈放生了……妈你放哪儿了?那可是十八块一斤的!”
乔大花白他一眼,“我看着活蹦乱跳下锅怪不忍的,就放白云山下的水塘。”
那是一个四五平方大的水坑,大伯为了以后灌溉果树方便,从水库里引来水流,下了几场雨,慢慢积了七八十公分深的水,虾子一放进去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