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终究是她的亲人,也是她想器重的如意斋未来大掌柜,傅容理应见见。
于是杜远舟再次踏进雅间,就见那清冷俊逸的肃王身边多了一道娇俏身影。
杜远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好看的女子?
他僵在门口,意外于屋里多了个女子,也惊艳于小姑娘倾城的美貌。
徐晋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
被陌生男子这样盯着,傅容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一是因为杜远舟真的只是太过吃惊,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二来她已经知道这是她父亲的亲表弟,是她的三叔了啊。
有些羞涩的,她朝杜远舟走了两步,轻声唤道:“三叔,我是爹爹的第二个女儿,您知道我吗?”
一声亲昵娇软的“三叔”喊得杜远舟浑身起了一层小疙瘩,随之而来的是由衷的欢喜,是受宠若惊。确定了傅容身份,连面对徐晋都冷静从容的男人竟拘谨地搓了搓手,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这,王妃,我,草民听说过,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是那日您与王爷大婚,我……”
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杜远舟一张白皙俊脸红了个透,垂眸静立片刻,才恢复了几分沉稳,低头道:“王妃身份,草民失礼了。”
他被父母卖了时年仅七岁,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父母偶尔的吵架里得知自己有个身为侯府二少爷的表兄,知道生下那个表兄的姑母也是被家里卖出去的。后来一年年过去,他明白傅家是他不能攀也没脸攀的亲戚,杜家则是他不想要的亲戚,就这样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
除了偶尔从客人们口中听到点消息,他没有刻意打听过景阳侯府的事,直到八月里肃王大婚,他才知道肃王府是傅品言的次女,也就是他的表亲侄女。
有点自豪,也有担忧,但都被他藏在心里,对谁都不曾提起。
不想今日,小姑娘竟然要买他的铺子。
杜远舟没有忘记义父的叮嘱,只是,他忍不住想成全下那个从没见过面的侄女。
现在呢,她居然就站在他眼前,还喊他三叔。
杜远舟只觉得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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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肯叫杜远舟三叔,有礼节的关系,也是看在对方愿意照拂她的情面上,其实心里有点忌讳的,因为她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认杜远舟这个亲戚,万一不愿意,她擅自认亲,父亲得知了生气怎么办?
但是看到杜远舟因为她一声称呼面红耳赤举手无措的样子,她突然释怀了。
杜远舟若淡定从容,她兴许会怀疑他别有居心,他局促失态,反而说明在他心里,她这个侄女比肃王爷还让他紧张。对方以诚相待,她又何必想太多?
跟徐晋互视一眼,领会到徐晋眼中的隐晦认可,傅容越发笃定自己没看错人了,笑着道:“三叔不必客气,您是长辈,直接叫我小名浓浓好了,您口口声声喊我王妃,我一个小辈哪里受得起。”
杜远舟依然不敢看她,婉拒道:“您是王妃,礼不可废,再者草民身份卑贱,当不起王妃如此称呼,也请王妃别再这样叫草民,传出去引人误会。”
景阳侯府有个嫡出的三爷,虽然已经过世,但那才是傅容真正该喊三叔的人。她这样喊他,传到侯府老太太或是傅品川耳里,恐怕要与二房生罅隙。
傅容明白杜远舟这话里的深意,想了想,改口道:“那我叫您小叔好了。之前小叔愿意出让铺子的话我都听见了,您心里分明是把我当侄女看的,现在若继续跟我讲这些虚礼,那您请回吧,我不买您的铺子了,今日就当从未见过。”
杜远舟愕然,抬头看她。
侄女要买铺子,都劳动王爷出面了,想来是有大用途,又怎能如此儿戏,说不要就不要?
傅容不理他,故意绷着脸走到窗边,背对他而站。
杜远舟改看徐晋:“王爷,这……”
徐晋摆手道:“既然她说不要,那你走吧。许嘉,去问问笔墨铺子旁边的那一家。”茶楼跟笔墨铺子加起来地方也偏小,三个铺子合并正合适,拆掉重建后,应该比凤来仪还要宽敞一成。
许嘉领命而去,脚步快得杜远舟想阻拦都不行。
好心办成这样,杜远舟羞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