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诙谐一笑:“不管开局好不好,反正最后我回来的时候,三个长老正拉着穆家那边的家主团团转。”
慕正泽好奇,颜心便把自己在邵丽的遭遇简单一说,其中凶险没必要再说出来吓唬慕正泽,便掠过不提。
“没想到妹妹到了哪里都吃的开。”慕正泽点点颜心的鼻尖,看时辰越发晚了,颜心一路船行颠簸,怕是累得够呛,便先让她歇息,有什么话天长日久的有的是时间二人一起聊天。
送走慕正泽,颜心便叫来玲珑珍珑,嘱咐一番,打发两个人去霍文怡那处暂住,这边一切自有婢女服侍。
玲珑一愣,立马落了泪,跪下便要给颜心磕头,急的颜心赶紧下床把她扶起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干嘛跪我。”
玲珑却是难过至极,说不成句,珍珑好些,却也带了哭腔:“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了?是因为在外边说了几句话,便要把奴婢们赶走么?”
原来,俩人以为这是颜心对她们的惩罚,本以为来了大周不过待阵子便可跟随回去邵丽,可哪里想到竟是有去无回,更甚便是,俩人原本以为,衷心服侍慕颜心日后一定会得个安身立命之所,谁知道,不动声色竟要把二人推出去。
俩个人哽咽回话,倒是把颜心问懵了,终于解释清楚原因:“哎呀,我道你俩哭什么呢。不是赶你们走,而是叫你们先去霍姐姐那里避一避,与大家串好了口供再回来就是了,看你们哭的。”
颜心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心道,我还被你俩吓个够呛
玲珑珍珑终于在半信半疑中推了出去,等明天天不亮便有人送她们过去霍文怡的小别院。
终于能睡在陆地上,颜心一觉睡到了天亮,自有婢女来为她更衣梳洗,等一切收拾利索,便有二门上的婆子送进来几封请帖。
“呵,这么快就有人要‘上门拜访’?”颜心拿着几张帖子,出门便去寻慕正泽,可二门那婆子却拦着不叫颜心出门。
“这是做什么?”颜心皱眉不悦,在外头生活久了,显然对这些规矩视作无物,可那婆子死活不让颜心卖出二门一步。
“小姐啊,在大周这边,男女七岁不同席……”婆子好生解释,又怕颜心着恼,话点一半便不再说了。
于是,本想兄妹俩人在一起共进早饭的愿望也泡汤了。
百无聊赖的躺在屋里,随手翻阅那几张帖子,发现大多都不认得,其中一份确实以慕嫣柔夫家的名义送来的。
颜心轻嗤一声:“这户人家居然以姨娘的娘家为客?”
不由猜测慕嫣柔这是马失前蹄了还是怎的,这么毫无规矩的人家,她是怎么看上的?
这么想着,便把屋里服侍的两个如同木偶一般的婢女打发了出去,取出袖中的一只黑色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可是空气流动,哨子一点声响都无,但是颜心一点都不在意,卖力气的使劲吹。
这时窗外响起轻微的磕碰声,转眼,两个灵巧的身影翻身入窗,齐声问道:“主公?”
却发现眼前之人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由相互一视,一句话也没问。
颜心暗暗点头,这哨子是昨夜慕正泽私下交给她的,说是百里云弥留给她的。历任族长身边都有青云堂随身左右,一共十二名暗卫,除武功外甚高外,还负责与各处堂主的消息流通。总之,是族长身边最后的王牌。
“我想知道慕家长女慕嫣柔现今的情况,以及我出走邵丽之后,慕家所有的一切情况。”
本以为两个暗卫怎么也要出去一趟才能做汇报,谁知俩人之一当下便拱手回禀。颜心这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慕家所有人的行踪,都有人报告给百里云弥,等百里云弥一走,这些消息慕正泽自然也全部知道。
于是,颜心终于知道,慕嫣柔到底是嫁给谁了,也没想到,秦妍下手如此之狠,连一向自视甚高的慕嫣柔都没能逃脱。
秦妍没能水涨船高当上一朝皇后,只成了淑妃,而这时,朝廷选秀,慕嫣柔的年纪正好当选秀女,而辅国公主有意让皇帝迎娶慕家女儿为妃,这下便惹恼了淑妃——本来她做不成后位,便是因为这位公主,如今又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要慕嫣柔进宫——慕嫣柔什么手段,秦妍自然清楚,知晓若是此人入宫,她可真是要疲累应战,于是,便用计陷害家中庶兄与慕嫣柔有染,一下便除了慕嫣柔的秀女身份。
本来如此之后,慕嫣柔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嫁入秦家,可秦妍先是陷害庶兄,再是算计于她,怕家中庶兄与慕嫣柔联手对付她,便又借着皇帝身份,硬是叫圣上赐婚,把慕嫣柔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慕家遭遇奇耻大辱,怎能善罢甘休,于是家中的三女慕嫣玉顶替入宫,还被册封贵妃,慕嫣柔则被远远打发嫁给来游商为妾。
慕家本以为这个丢人的庶女从此便被远远打发了出去,谁知道怎么又撺掇的那游商以京城为家,竟是站稳脚跟,在京买房买地,安安分分做起了京中子民来
之后,宫里的慕嫣玉却是比其姐发挥的作用还大,以贵妃至尊压制的淑妃死死地,既报了仇,又解了恨,一时间,宫内斗争不断,风云诡测。
听着暗卫一来一往的回报,颜心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断断续续把慕家这阵子所有动向都打探清晰。
“原来如此,我说慕嫣柔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颜心自语,想了想,便道:“你们十二个人也不用全在我身边留守,每日里只留下两个人便是,其余的若有危险,便发信号通知罢了。余下十个,两个保护我哥,四个潜伏宫中,两个潜伏慕家,两个去调查下穆家。”
颜心皱着眉头吩咐,邵丽那边的消息,估计也要传回这边慕家的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