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镇弘久违地回了一趟家。
他心情一般。
他向来不喜欢,处理家庭琐事。
幽静的茶室里,佣人沏好茶后,姿态优雅地退开。
封诣寻推门进来时,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正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
他静默一瞬,走上前来,双膝跪地,恭顺地为父亲奉茶。
“父亲。”
几个月未见,封镇弘对他如今的态度,感到意外。
但他,神情如常。
封镇弘沉声开口:“你在给我惹麻烦。”
已然比他还高的男生跪坐在他的金丝楠木椅子前,卑微地低着头。
可封镇弘知道,他这卑微之下,是多硬的骄傲。
多年来,不论遭受何种对待,都一声不吭的儿子,此时此刻,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封诣寻看着面前男人精致的皮鞋,应声说:“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里?”封镇弘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封诣寻抬头,看着他,字句清晰地说道:“错在,脏了封家的手,错在,让高力与他儿子,那种不入流的东西,蹦跶到了父亲您面前。”
听到这番话,封镇弘笑了,笑的又冷又傲。
这种折断骄傲之后的恭维,他似乎,很是受用。
封镇弘扬着唇角,说:“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封诣寻情绪平淡,“如果这算优点,那大概是我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优点?哼,在我面前,谈什么优点。”封镇弘对此有些不屑。
封诣寻随即,又低下了头认错,“是,我失言了。”
封镇弘知道他今日的状态不寻常,但并不急着拆穿他。
他倒是更想看看,这个从未求过他的孩子,到底想要干嘛。
封诣寻敛眸,沉稳冷然地补充说道:“该说,有用,我显然,可以远比父亲想象中的,更有用。”
语毕,他再度看向倨傲的父亲。
封镇弘又笑了,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驳之力。
他恰好,需要的就是他有用。
这么一个人,还未满十八岁。
显然,封诣寻与他那位性格迥异的大哥,完全不同。
从小到大,封祥启遇到搞不定的大事,就会找他处理。
脑子虽有,但没什么魄力,难堪大任。
封镇弘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狠人,愿意臣服他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