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要得,要得,我拿,我拿。”
老兰头心甘情愿地掏出了钱包。
“那样吧,如果是别人,最少十五元,你掏十元算了。”
雁拔毛的话一落音,老兰头就哆嗦了一下。
但山里人实诚,说过的话,就是木板板上的钉子,即使落在地上,也要砸个小凹凹。
自己说过拿钱,岂能反悔。
老兰头哆嗦着,把一些零零毛毛,点清了递给雁拔毛。
雁拔毛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反正这是额外收入,他也懒的数。
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在公路上急驰,不时地有猪啊羊啊人啊,从马路上穿过。
老兰头的心啊!也跟着大巴车不住地摇摆。
他心疼的要死!
柿子还没卖出去一个,早晨吃了三块钱的油条,连人带柿子,又掏了十五元的车费。
整整十八元啊,这不是糟蹋钱吗?即使是沈万三,家里有聚宝盆,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更难堪的是,雁拨毛一个又一个的急刹车,那“叽一哧一”的刹车声,令老兰头心惊肉跳。
“我里个亲娘哎,我里个娘亲哎,颠死俺了。”
另一个乘客是个大胖子,光头,看着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一开口却是女人腔,又尖又细。
雁拔毛也不理他,只顾朝前开。
“啊!”那大胖子连忙拉开车窗,张开大口,排泄物一泻千里。
“头不要伸出车窗。”雁拨毛提醒着,车却开的飞快。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老兰头只觉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可又吐不出,只有咬着牙,拼命地硬挺。
到了正晌午顶儿,大巴车喘着粗气终于停了下来,天堂市到了。
老兰头看着满眼的高楼大厦,有点头昏。
现在的人真不得了,不用一根檩条,不用一根铁钉,就能把房子盖到云彩眼里去。
可又一想,这房子高的像座山,住这样的房子,爬上爬下的多费事啊!
如果人住在上面,要想下来买个东西,估计早晨就出发,等到了地面,也该天黑了。
老兰头越想越不对味,还是住在大山里舒服,抬脚就进了门,方便。
老兰头想着,拉低了草帽,凭他在三岔镇卖东西的经验,哪儿人多他往哪儿走。
可那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买他的柿子。
“卖…柿…子…嘞!”
老兰头试着吆喝了一声,可声音干燥沙哑,就像蚊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