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常说,江湖跑老了,胆子跑小了。
但贾蛤蟆和炊饼不一样,几天下来,胆子却越跑越大,不知不觉的,就把业务扩展到了三岔镇上。
没想到,这镇上的第一笔业务,并不顺利,失了手,被兰花花看到了面相。
炊饼一面开车,一面埋怨贾蛤蟆,没有在脸上蒙一条黑丝巾。
贾蛤蟆说,“刚才去上厕所,忘记了带手纸,就随手用丝巾擦了屁股。”
炊饼就说,“哎呀呀,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亚洲首富啊?用丝巾擦屁股,你不会用土坷垃石头树叶吗?”
“我虽然不是亚洲首富,但我也是日入几百的人,用丝巾擦屁股,又咋地了?”
两个人一吵架,炊饼开车就分散了注意力,天又黑,一下子撞在了山路边的一棵大樟树上。
幸好这车破旧,动力不足,一副随时罢工的样子。就这样,车头还是撞瘪了一大块。
炊饼嚷着要分道扬镳,就这样,两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十字坡张其华家。
张启华是他们的老主顾,他一听说两人要洗手不干,张启华急了,这两个家伙是块大肥肉,由于下手狠,胆子大,没少来卖死猫死狗。
张其华可不想断了这笔业务,他忙让黑牡丹整顿了一桌酒菜,好让两人言归于和。
谁知就在这当儿,马大庆三个人走来了。
“说吧,你是赔钱还是进局子?”管三界说。
这话把张其华吓了一跳,他知道,管三界这个人,心黑手辣,年轻时曾经砍过人,蹲过八年大牢。
如果贾蛤蟆和炊饼进了局子,那他张其华作为窝主,将是有罪同享,逃脱不了干系。
张其华连忙赔着笑,又是敬酒,又是递烟,左一句大兄弟长,右一句大兄弟短的,给管三界猛灌迷魂汤。
正在这时,张其华的女儿山杏回来了,她屁股后面还跟着贾四毛,这小子背着一个编织袋,一只大黄狗狗头从编织袋里露了出来。
看来,也不知是哪个农户人家的黄狗,又倒了霉,被这小子得手了。
这贾四毛是个勤奋的偷狗贼,常来张启华家卖死猫死狗,恰好,山杏和燕拔毛刚分了手,正是空虚寂寞孤独难耐的时候,贾四毛看准时机,寻隙而上,大献殷勤,一来二去,两人就搞上了对象。
只是张其华对贾四毛十二万分的不满意,这家伙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是家里太穷,还有一个瞎眼老娘需要她伺候。
更重要的是年纪轻轻的,又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人,没有一丁点儿出息。
这贾四毛也是老鸹坡人,和贾蛤蟆同族,而且,贾四毛还是管三界的亲外甥。
“阿舅,你在这里干甚哩?”贾四毛问道。
“干甚?抓住了一个偷狗贼,今天老子非让他大出血不可。”管三界说。
“那,他也是偷狗贼,你咋不让他出出血。”炊饼指着贾四毛说。
这话问的很弱智。亲帮亲,邻帮邻,这也是世间的老规矩,更何况,贾四毛和管三界还是更加亲密的关系。
管三界说,“人家是小偷小摸,为生活所困,偶尔一次,你呢,开着车,家里有人也不放过,准确地说,这叫抢,知道吗?
往重了说,是要蹲局子的,严重者,甚至要吃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