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父皇登基之后,可以防备自己那么久,手握实权的亲王扶起一个又一个,自己都只能忍着。而自己才疑心贾赦几日,他便直接造反了。他为什么不如自己一样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贾赦冷笑了一下,他对司徒碧失望极了。不管是原身的情分,还是自己这些年扶持他的付出,在这个人眼里一文不值。如此冷漠无心的人,本就配不上这个位置。
接着贾赦大踏步上前,一巴掌打在司徒碧的脸上,接着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两巴掌,一掌是断我们儿时的情分,一掌是了断这些年我扶持你的功劳。”
司徒碧倒是想躲闪,身边侍卫也上前相护。但是以贾赦的身手,这世上有谁拦得住?
司徒碧身边那些他精挑细选的侍卫不动手便罢,一动手迅速的被盛泽等人缴了械。
司徒碧脸上火辣辣的疼,其实贾赦已经收着力了,这世上没有人能承受贾赦全力两掌。
呸地突出一口血水,司徒碧道:“贾赦,苏丞相、宋安、张彦那几个老匹夫的命,你当真不要了么?”
贾赦突然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提着司徒碧的衣领,将其从龙椅上提起来,一字一顿的道:“司徒碧,你知道你为何一败涂地吗?因为你将自己真的逼成了孤家寡人。若是你动了这三位一根汗毛,天下读书人以后谁会替你治国?还有,张太傅的长子还在山东任德州知府。山东离京城不远,你这不是白白将德州仓的粮草送给我么?
你和你那个老子一样,夺嫡全靠身边的人护着,等登上九五之尊之位还自以为是自己本事。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决定,除了算计我,顾全你自己名声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脑子,其他时候那一次不是蠢笨如猪?你做决定的时候想过后果吗?还是只图一时畅快?
你之前问我到底是谁,意思是你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知道了和今世完全不一样的结局是吗?所以你真的只配另一个结局。你问我何事起的反心,我今日便告诉你,就是在你算计我的时候!”
说完,贾赦将司徒碧一推,像甩开一块肮脏的抹布。司徒碧摔回龙椅之上。
难道贾赦当真是被精怪上身,所以能掐会算么?为何自己逼宫之事上算计了他,他也知道?
这件事除了自己,便只有自己手底下那个死士知道,可是死士当时就死了。
看着司徒碧怀疑人生的眼神,贾赦并未再解释什么。“将人看起来!若是老师和宋尚书,张太傅有三长两短,我将你凌迟!”
然后贾赦又吩咐道:“传出话去,就说景顺帝现在已经被我控制!”
保皇派本就士气低落,让他们知晓司徒碧已经就擒,或许抵抗会少一些,伤亡也会少一些。
荣国府的家丁应是。这些是平安州下来最杰出的一帮探子,单兵素质最出色的人。可是这些人被逼得险些走投无路。现在既然搏开了,没有人恐惧,行动迅速,司徒碧很快便被控制起来,拖了下去。
贾赦一面快出往外走,一面问:“寻到苏丞相等人了么?”
正这时,颜济沧大踏步走来,道:“恩侯兄,苏丞相等人无事。”
司徒碧被荣国府的两个探子架着,原本在大骂贾赦欺君罔上,听了这话,怒骂道:“颜济沧,你也出卖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颜济沧审了无数有关司徒家密辛的案子,太上皇也好,司徒碧也好,但凡关系到皇族颜面的案子皆是交给颜济沧密审。
有些人往往有一种一厢情愿的心理:我将我的秘密告诉了你,我们之间便更亲密,我们是自己人。对于高高在上的人而言,这种心理更甚,因为他们会觉得将自己那些狗屁倒灶的臭事告诉你,都是恩赐。
颜济沧语速不快,却义正辞严,符合他一贯的正义凛然风格:“皇上,臣与荣郡王无任何勾结,但是一个将公平办案作为毕生追求的人,心中自有公义在。否则臣也不会供职于大理寺。”
当年颜济沧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榜眼之才,也入了翰林院,原本大好前程。甚至有人直言颜济沧也是他日能够入主文渊阁之人。只因颜济沧探案成痴,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自然也算得核心高官了,但是日日和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论权势比不上六部尚书。若非有着非比寻常的热爱和正义之心,大理寺于颜济沧而言并非上佳选择。
景顺帝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些臣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错了呢?不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么?
贾赦看着景顺帝怀疑人生的眼神,却没有半点意外,毕竟在原著里,这位是第一个斗败的。
贾赦道:“皇上,是您亲手将所有臣子推到了对立面。圣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您从小受名师教导,怎么一点没学到呢?签降书吧,只当给那些还愿意为您拼命的人一条生路。”
司徒碧大声道:“不,朕才是真龙天子,一国之君,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都该死!贾赦,就算你和贾敬勾结,暂时控制了京城,等各地驻军讨逆,你一样会死!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贾赦道:“皇上,平安州的援军最迟两日之内便到了,北疆军亦不会太久。原本离京最近的,又有可能入京勤王的乃是山东驻军,可惜您偏偏抓了张太傅,恐怕德州知府张熙必定从中阻挠。其他的,远水解不了近渴了。而且您派兵刺杀贾赦、挟持苏丞相、张太傅等人的消息已经传出京城,您觉得如此刻薄寡恩之人,别人凭什么为您卖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