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听着,适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任命大将军王的事。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些,好象阿哥们都在争这个位置,说是谁抢到了这个大将军,谁就是康熙心中的即位人选。我不禁有些笑意,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义,最后还不是我家胤禛得了皇位。心里想着,脚上也没停着,早就到了亭子里了,我把酒壶放到了桌上,冲着胤禛一笑。
他回了我个眼神,目光里却满是失落,叹了口气:&ldo;看来十四弟这回可是圣心烛照啊!&rdo;
&ldo;哎,四爷这话就错了。&rdo;文觉看也没看我继续道:&ldo;与准葛尔打仗,打的不是前方,而是钱粮,假如后方供应不到,那前方的将士便没了士气。万岁爷是当今圣主,要取宠,只有以实迹明心,以功业见赏。十四爷的大将军已是囊中之物,四爷应当掉转方向,谋取后方供需之位才是上策。因此这个陕甘总督,四爷一定要拿下。&rdo;
我听了不禁暗自直赞许,这个文觉倒有些智谋,嘴上却说:&ldo;我倒有个人选,年羹尧时任四川巡抚,总也有些佳绩,不如这个缺留给他?&rdo;这么说不是瞎掰的,我早就知道历史上年羹尧会担任此职,索性寻个机会见缝插针,也免得胤禛瞎琢磨。
谁料,胤禛听了我的建议非但没有附和,反而有些阴晴不定的瞥了我一眼:&ldo;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别跟着瞎搀和。&rdo;
我郁闷了半晌,因着文觉也在场,顿觉有些尴尬,便故意咳了下:&ldo;好啦,我不懂,回头就跟着弘历的师傅念&lso;子曰&rso;去了。&rdo;
&ldo;什么&lso;子曰&rso;?&rdo;胤禛狐疑道。
我一哼:&ldo;&lso;子曰: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不吭;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rso;&rdo;
&ldo;哈哈哈哈哈……&rdo;面前的两人登时大笑了起来,把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就扰的干干净净。
我嗔了胤禛一眼:&ldo;还笑?明儿个额娘的寿礼你可办好了?&rdo;
&ldo;哟!&rdo;胤禛被我这一提醒,方才想了起来。我早预料到这些天因着大将军归属的问题弄的他把什么事都忘了,不禁微微一笑:&ldo;要等你记起了,黄花菜都凉了。额娘的寿礼我早托年羹尧采办好了。&rdo;
他舒心的一笑:&ldo;还是我的贤内助贴心啊!哦对了,刑部还有些公务,说话就得去,文觉大师您慢用,我先走了。&rdo;说罢便起了身来出了去。
我见了,也再没什么事儿,朝着文觉一礼,也欲回房。不料,文觉却一口叫住了我,我略微有些诧异:&ldo;大师还有何吩咐?&rdo;
文觉慈眉善目的盯着我:&ldo;侧福晋是否忘了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您一意孤行惹恼四爷的光景?&rdo;
&ldo;你什么意思?&rdo;我登时怒火渐出,我当然记得,二废太子时,我为了不让胤禛卷入是非,宁肯牺牲胤祥,最终导致胤禛对我大生暴怒还差点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文觉见我语气有些变化,便再道:&ldo;四爷不是个普通人,这一点侧福晋体会的最深。像刚才侧福晋所说让年羹尧出任陕甘总督,这话或许点到了四爷心坎上,但四爷有四爷的威严、自负,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特别是从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必将影响四爷的威信。因此,即使四爷确实明白应当如此,也决不会附应,正如二废太子之时,侧福晋的擅作主张引得四爷大发雷霆的道理是一样的。&rdo;
我的神经一抽,不由细细打量起他来,好一个文觉,真是字字珠玑啊!
他仿佛不在乎我的思量,又继续说道:&ldo;侧福晋逞逞口舌之快,倒不如做些实际的好些!&rdo;
&ldo;哦?还请大师赐教!&rdo;我高昂着头,等待着他下一句的精辟。
只见文觉沉吟道:&ldo;帮四爷把陕甘总督的位置拿下。&rdo;
我不由嘲讽的一笑:&ldo;大师大概还真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凭什么能左右国之军事?&rdo;
&ldo;有人可以!&rdo;
&ldo;谁?&rdo;
&ldo;十四爷!&rdo;文觉眼前若有若无的一亮。
第二日,是德妃的寿诞。拉那敏还在嘉乐堂思过出不来,李素宁则为了避我,索性称病不出,乌林颜的身份又够不上格,所以雍王府能进宫为德妃贺寿的就只我一人了。胤禛一早就入了宫,说是上完朝直接去见德妃,因此,我就只能带着寿礼自个儿单独进宫。
好久没来了,永和宫还像从前那般华丽,只心情再也不似过去了。这里的每一寸都散发着那么熟悉的味道,紫云的脸、她的笑,我们曾经默契的欢乐仿佛就像昨天般的清晰,可一回首,斯人已逝,留给活着的人,也不过是一丝淡淡的怅然与哀恸。穿堂里,到处都是人们送来的贺礼,琳琅满目。我被那些陌生的宫女带进了正殿,德妃在帘子下一张大大的炕上半歪着,我连忙跪了下来:&ldo;恭叩额娘千秋圣寿。&rdo;
&ldo;起来,坐着吧!&rdo;她的声音略微有些疲惫。我跟德妃因为早年出嫁的事早就断了交情,再加上前些日子那拉敏因为我的关系被胤禛呵斥闭门不出,此刻再见,看的出她总有些闷气与不快。
我也不管,反正把该有的礼数都做周全了,自可打道回府,我也懒得理会她。面上却笑道:&ldo;额娘,这些是王爷尽心预备的寿礼,里头还有一座玉观音,是王爷特意从云南运来的。&rdo;
&ldo;这不值什么,宫里头什么没有,我也不缺这些。&rdo;德妃仿佛存心刁难我似的,懒洋洋的说道。
我有些难堪,不过这大过寿的,也不好喇叭腔,还是装着极劲的孝顺:&ldo;是啊,额娘自有儿孙福嘛,有了王爷和十四爷这样虔心孝道的儿子。&rdo;
&ldo;可惜啊,借不到媳妇的福分。&rdo;德妃话中带刺的盯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压抑的火气差点都涌了上来,不过还是强自忍了下去,只淡淡答道:&ldo;瞧着额娘有些累了,我这就告退了,额娘好生休息吧!&rdo;
&ldo;怎么?你心虚了?&rdo;德妃突然口气重了些:&ldo;你还真有本事,处心积虑搞了这么多花样,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上我这儿来?&rdo;随着说话的不断加快,口气也愈加严厉起来,好象我是什么罪无可恕的杀千刀似的。
我&ldo;腾&rdo;的从椅子上站起来:&ldo;额娘,今儿是您的大寿,做媳妇的带着贺礼来给您祝寿,您却这么有意无意的故意刁难,怎能不叫媳妇寒心呢?&rdo;
&ldo;你倒还恶人先告状?&rdo;德妃听了我的话后,仿佛更是难以平静,怒气冲冲的指着我的鼻子:&ldo;我真是太小瞧你了,才不过几年的工夫,你就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连敏儿的福晋地位都被你给取代了。我是不是还要庆幸,幸好你不是在后宫,否则你都有本事爬到一统六宫的位子了。&rdo;
我平静无二,甚至有些霸道:&ldo;每个人站着的地方,本来都是平等的,只是你肯不肯往上爬,你若站在那里乘风凉,看着别人爬的满头大汗,等别人爬上去之后,再说这世界上不平等、不公平,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rdo;(1)
&ldo;你现在还不是正室福晋呢,你就不怕有一天从上头摔下来?摔的粉身碎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