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个圆月夜的古怪,大魔王再没有在圆月夜本该蛊毒发作“无可救药”的时候发狂暴虐嗜血,在翌日也从来没有失忆,只是短暂的三天时间里功力全失。
如果不是每个圆月夜里,大魔王的桃花眼眸会泛出红光赤红一片,如果不是每个圆月夜的翌日,大魔王的武功会如常的暂时失去。未央魔宫里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大魔王的蛊毒还存在着。
“阿心你说,会不会咱们的宫主早就天赋异禀适应了那该死的蛊毒,慢慢的二十几年过去那啥的发作效力逐渐减退?”
想不通为什么从此只有苏云和大魔王一起待着的圆月夜自家宫主再没有吸血或者杀人,也没有在第二天失忆,会不会就是蛊毒发作的效力正在慢慢减退的缘故?探究不出原因为何的火炙大爷,天真地拉住自己的好友阿心站在走廊转角靠着墙壁,大胆勇敢的两眼发光说出自己的猜想。
“嗯。”水心大美女点头,破天荒的也是眼睛一亮赞同的一起跟着好友一起天真了一回。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也许火炙的猜测还真的是确实存在的呢?
“异想天开。”
跨步走来途径两人的莫尊老头,心里腹议痛骂了四个字,可是天晓得其实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乐观乐观跟着一起异想。但是上一次月圆夜自己偶然找到的东西让他不能不胡思乱想。
莫尊老头是打算目不斜视撇嘴路过两人就走的,可是火炙大爷却不许了,看了眼莫尊不正常的神色,伸手就将人牢牢拉了叫莫尊挣脱不得。
“嘿!莫尊老头,你这看见我和阿心就走,也太见外了嘛!话说你干嘛最近老是发呆,这眉头可都皱成五六个‘山川’了。”
“无事。”莫尊停步,却依旧撇嘴不欲多说的模样。可是火炙大爷却是不肯轻易放过他的,似乎一脸急切也欲再找到一个一同乐观瞎想的同胞来。
“我说莫尊啊,你看你好歹也是江湖闻名的鬼医啊!你来说说看,到底宫主身上的蛊毒是不是越来越轻逐渐地在自动消失?”
“阿炙!”
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出声,拉住火炙的手臂,摇头不赞同。
火炙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呵呵”干笑气恼地挠头也知道自己这一激动不经意间就干了一件大蠢事。
若问关于他们的宫主身上残忍肆虐的蛊毒,谁最痛苦。如果他们的宫主夫人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的话,那么其实有个人跟他们的宫主夫人并排第一,那个人就是面前突然神色空洞的莫尊老头。
未央魔宫谁都知道不能在这位看着冷淡无情的目中无人鬼医面前多说宫主身上蛊毒的事情,当初鬼医为了自己治不好宫主身上的蛊毒闹到频频走火入魔癫狂自杀的情形历历在目,要说他现在的这样古怪不讨喜性子也是在那些年里反反复复的失败中养成的。
你若要问他莫尊老头在这个世上最痛恨的人到底是谁,他会告诉你绝对不会是那个给宫主下毒的人,那个被他最痛恨想要杀掉却又偏偏要生生忍住留他性命下来给宫主研究根治蛊毒的人,
那人才是他最痛恨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莫尊痛恨自己的无能,号称鬼医却是有名无实,天下所有的人都能救治天下所有的病都能治疗,偏偏就是不能根治自己宫主身上打小就跟随在他身上二十几年缠身的蛊毒!
不正常的浑身宛若抽搐一般,紧接着莫尊的双眼瞬间就红了,在火炙和水心张口语言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握拳注目下,莫尊老头伸出夸大挥袍袖口里的干枯右手,毫不犹豫半点没有拖泥带水一把成爪轰地抓在了他自己的心脏方位。那力度那闷响叫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立马把自己的心脏给拥挤出来深深捏碎。
顿时五个血洞血流如注地出现,这莫尊却还抬起那自残的迅速点上了自己的周身几处大穴。
“砰。”
血液从五个深深空洞里瞬间喷涌而出,喷溅地面沾上墙壁,还顺着莫尊的灰袍胸襟一路往下滴落地面沿着他的双脚聚集,血腥味儿不容忽视的冰冷蔓延。
站在他近处明明想要阻止却知道根本就阻止不了的火炙和水心很明白,他这番急忙自残之后点穴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常识的封穴止血保命,而是……冲穴放血,让血液流失得更快,让他自己受死的机会更大。
“莫老头,你这个其实是不好的。”你这般自虐又是何苦呢?憋了很久,火炙大爷着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谁都没有怪罪过莫尊老头不能根治宫主的蛊毒,要说小时候的宫主那条命还是他拼命抱住的,可是他自责抓狂自己不放过自己。
最终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莫尊老头头也不回什么话也没说,在火炙和水心的叹气声中走开了。
独自流血走开的莫尊老头,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上前询问,众人只要看看他那依旧滴血的五指还有那胸膛恰巧的五个指印血洞,便就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敢多问也没有人忍心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