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便问:“你说还有别家,是哪一家?”
“本村的人,都知道大光她娘是个难缠的雌老虎,多半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她家,不过,外村了就不一样了!”曹婆子沉吟道。
“外村?”我表嫂要的那三条,外村有齐备的闺女吗?
曹婆子笑道:“你别看我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可哪个村里都有个把两个花骨朵般的闺女!这不,西边石坝村潘老六家就有一个!”
“且不说我表嫂厉害不厉害,单是大光人品并不出众,又拖着个孩子,哪家女儿愿意进门就当后娘?何况潘家那花骨朵般的闺女?我表嫂真是痴心妄想!”
曹婆子白了丈夫一眼:“这年头,财可通神,你表嫂可是打算给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啊!”
老曹摇了摇头,欲要再说,见妻子精神亢奋,就把话咽下去了。
老曹喝了口茶,喘了口气,决定再接再厉,趁着天色还早,到石坝村走一趟去。
石坝村离乌山村只有二三里路,曹婆子一双小脚,颠儿颠儿的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到了潘家,说明做媒的来意,潘家夫妇倒也高兴,端茶让座,买鱼买肉的要留曹婆子吃饭。
曹婆子摆了摆手:“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给你们说说那户人家儿!”
潘家夫妇一听,正中下怀,止住了寒暄,静候曹婆子的下文。
“杨家那后生,是我表侄儿,长得是人高马大,又有杀猪的手艺,家里一百多亩田地,这次娶妻,说是要出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呢!”
潘家娘子听了,甚是满意,又问:“曹嫂子,你那表侄儿,可有兄弟?”
“他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哦?那以后他两个弟弟娶亲,岂不是也要花上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如此花下去,再厚的家底也花干了吧?”潘家娘子顿时替八字还没一撇的女婿心疼起银子来了。
“潘嫂子放心,他连个弟弟早就娶过亲了!”
“什么?两个弟弟都娶过了?怎么长子还没有家室,这——他莫非是有残疾,找不到媳妇吗?”潘家夫妇一齐发问。
曹婆子笑了笑,淡淡地道:“这长子,先前娶过一个,因为那妇人不甚贤良,因此休了去!”
潘家娘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隔了半晌,才问:“那,前头媳妇就没丢下孩子么?”
曹婆子忙道:“只丢下一个四岁的女儿,嫂子,那杨家的家底——”
曹嫂子!莫要说了!她家不过一百多亩地,能有多厚的家底?一个鳏夫?居然就敢来求取我家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潘家娘子立刻变了颜色。
“潘嫂子,一家有女百家求——”
“我呸!来求我家女儿之前,也要先掂一下自己的分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脸皮真厚得可以!”潘家娘子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曹婆子坐不住了:“潘娘子,你家虽有个美貌女儿,可也不能这般蛮横吧!”
潘家娘子冷笑道:“你这般为了钱财,就昧着良心推别人家女儿入火坑的媒婆子,以后最好别上我家的门,你干脆回去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得了!”
曹婆子欲要再说,只见潘家的老祖母在内房颤巍巍地说:“是谁要把我孙女儿嫁给鳏夫啊!快快打了出去!”
曹婆子无奈,只得说了声:“罢了,既然你们不知好歹,我便走了算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只见杨母早已侯在堂屋了。
见她回来,杨母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好妹子!你可回来了!叫我好等!”
曹婆子也不言语,进了堂屋,倒了杯茶放到杨母面前:“老嫂子!我可不好意思见你了!”
杨母一惊,顿了顿才问:“你——你说的是哪一家?”
“村西汤秀才家的汤妙!”
杨母忙道:“那可是个人人眼热的好姑娘啊!她家是怎么答复的?”
“别提了!嫂子!要怪,就怪你先头那媳妇,人都离了你杨家,人家还嫌弃大光是娶过的!”
杨母一阵失望,犹自不死心地问:“那汤秀才两口子,许是听了什么人传了我的谣言坏话,不乐意便不乐意吧!他表婶,你外村不是还有许多相熟的人么,怎么不到外村给我大光说一个呢?”
“瞧你说的,我不是从外村才回来么?”
“那可说得有几分成了?”
曹婆子摇了摇头,面色尴尬:“表嫂子,以我看,姑娘的模样儿,还是笨笨的好些,那些漂亮的,都是狐媚子,你家那两个小的,若不是媳妇儿模样生得好,能这般听媳妇的话么?”
杨母仔细想了一想,觉得曹婆子的话也很有道理,漂亮的求不到,就退而求其次,找个姿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