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他不说,她也就不会知道。abcwxw
到了大年三十,一家子祭了祖宗,吃了年夜饭,又给家仆们发派了红包,难得的热闹了一番。
老管家精神比以前越发好了。每日忙活的时候,都能边走边扭扭屁股。他本来还想在三十日晚上请一个戏班子来府里唱唱戏。要知道往年整个北定城所有的官家府邸,就汪家最为冷清,不单主人翕然一身,连仆从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顽笑,那时候老管家就会请了戏班子来,从下午唱到晚上,一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才会宣布这虚假的热闹偃旗息鼓。
不过今年有夫人,有小少爷,多了两位主子,汪老爷脸上也难得有了放松和满足的神色。夏令寐根本想都没想就把戏班子给划掉了,让人买了不少的烟花来。
等到皇宫那边烟花炸响天空,汪子封也抓着粗壮的大香,哧溜的点燃了数十个烟火,噗噗噗的差点把黑暗都给染成了彩缎。兵营里面没有这些东西,汪子封一个人霸占了所有的烟火,自己快手快脚的摆满了整个空地,随着烟火炸开而大笑,被落了满头灰也不在意。
地面上积压了一层厚厚的灰,岫玉总算看不下去,与萤石一起抓起了他丢去沐浴。
白砚和卷书也回了家,小白与小黑布置好防卫之后,聚在一处屋顶上,看着不时冲出庭院的烟花喝一口酒,比几下招。武生从小屋里提出了弩车,去厨房偷了几斤牛肉还有夫人亲自做好的糕点,然后孔先抓着柏树深入了酒窖搬出了几坛子好酒,一起窝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里,开始教导两个半大孩子怎样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作为男人而言,过年就不要躲在暗处偷偷羡慕别人,他们该跟兄弟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然后……再在半夜去秦楼楚馆逍遥快活下半夜,才不枉此生。
午夜过后,繁华过后的皇城总算慢慢安静下来。
汪子封一手抱着汪云锋送给他的兵书,腰上缠着夏令寐特意让人打造的软剑,床上另一边还堆着他踢开的文房四宝锦盒,沉重的长命锁金圈套在了脖子上,面色潮红的昏睡着。
夏令寐拿着帕子给他擦干了汗渍,替他脱了外裳,盖上被子之后这才对汪云锋抱怨:“他在兵营里都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知道不能多喝你还激他喝了一大杯,今晚有得他受了。”
汪云锋隔着屏风,坐在外间暖榻上正自斟自饮,闻言笑道:“他说以后要做大将军,不会喝酒怎么行。”
夏令寐走过来:“他还没满七岁。”
汪云锋起身扶着她坐下,夏令寐一把拍开他的狼爪子:“我还没那么脆弱。”
汪云锋在她颈脖间嗅一口,呼出的酒香都是暖暖的,熏得人也懒洋洋的,他轻笑道:“我愿意这么做,又没有外人瞧见。”
夏令寐觉得这个做爹的也喝醉了,把他手中的酒杯移开了些:“别喝了。守岁要守一整夜呢。”
汪云锋伸长了腿,靠在她的身边嘀嘀咕咕:“守岁要做什么?”
夏令寐想了想:“以前在娘家也就是一大帮姐妹聚在一起说笑打闹,嗯,你要不要打麻将,我去让人请老管家来,或者白子和黑子也行。老管家一年到头太累了,让他今夜在自己家里好生享享福。”
汪云锋伸手抱着她的腰肢,忍不住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她微微有点幅度的腹部摩擦着。屋子里烧了地龙,夏令寐只穿了儒裙,外面罩了一件坎肩,她也喝了一点酒,现在身子也有点燥热,想来是酒意发作了。
说了话,汪云锋却没有回答,夏令寐稍微思虑了一下就知道他不想与外人一处,也就作罢。
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偶尔汪云锋会抿一口温酒,也不自己喝就伸长了脖子要灌到夏令寐的口中。换了以往,严肃冷然的汪御史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行径的,夏令寐认定他已经醉得狠了。你跟醉酒的人没法说明白话,只能顺着他来喝了酒,他就一口一口的灌,夏令寐一口一口的喝。到了最后,夏令寐坎肩也脱了,鬓簪散乱,醉眼迷蒙,白皙的脸颊上若有似无的绯红看起来相当的迷人。
屋外静悄悄的,屋内隐约可以听到水渍交叠的声响。汪云锋不时交换着角度亲吻她,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腹部,偶尔喃喃一句听不清晰的废话。夏令寐醉得不清醒,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手很紧,呼吸一下下的碰触在脸颊上,又热又烫。迷糊中,裙摆似乎被掀起,浑身的热度烧了起来,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何处。
似乎还听到汪云锋在问她:“以后都陪着我好不好?”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个人就捏捏她的腰肢,自从怀了孕,腰部总是很怕痒,夏令寐挣扎了两下,只能说:“好。”
汪云锋又说:“以后都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夏令寐想了想,那人的动作又重了点,她惊喘一下,点头说:“好。”
汪云锋觉得还不够,继续在她耳瓣蛊惑她:“说‘夏令寐是汪云锋的娘子’”
她一直都是他的娘子啊,这还用说。
汪云锋的狼爪子又在她的背脊部分按压着,她觉得自己燃烧了起来,半带着哭腔说:“我是你的娘子。”
身上的人满足了,叹息般的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吸去了她的眼泪。
夏令寐觉得很累,迷糊着问他:“什么时辰了?”
“还早。”他说,“离我们的一辈子还很早,很早。”
夏令寐敲打着他的后背:“好重,下来。”
汪云锋又在笑,翻身在她旁边躺下,拿着被褥给两个人盖好。
榻边,那一壶烈酒早就东倒西歪,流不出一滴酒液,也不知道到底给谁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