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她巴掌大的小小一盒胭脂,昂贵至天的价格,那时孟江南就苦涩地在想,若是有谁个拿个五十两银子来买她,怕是孟家都能爽快地将她卖了,活生生的人还不如一盒胭脂值钱。
孟江南在向漠北抬脚往这无字铺面走去的时候又拉住了他。
她不说话,向漠北转过头来,只见她抿着唇,冲他摇了摇头。
他想起她说过“嘉安赚钱不易”的话,知她这是以为他在乱花银子,与其说是心疼银子了,倒不如说是心疼赚钱不易的他。
“我岁禄两千石,小鱼无需心疼银子。”向漠北握了握她的手,凑近她的耳畔,温声道。
两、两千石!?
孟江南在发懵,向漠北已经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间无字铺面。
“店家。”向漠北唤了那正打着盹儿的掌柜。
只见那掌故本是轻点着的脑袋猛地朝下一捣,睁开眼看到站在柜台前的向漠北时顿时清醒了过来,当即热络地笑了起来,“向官人您来啦!”
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身旁的孟江南一眼。
不过能开得起这样一个在静江府大有名气店铺的人,断不会是个多舌之人,客人不语,他自也不能多话。
但心里的事,那可就不一定了。
原来这就是这位出手阔绰的向官人的小娘子,模样可真俊俏,与这向官人倒真是般配。
就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向官人的娘子竟然是个这般清丽娇俏还有些怯生生呆愣愣的小姑娘,还拿着糖葫芦!他还以为会是和向官人一样的冰块呢!
向漠北微微颔首,问道:“我与贵店定的东西,可到了?”
“到了到了,都到了!”掌柜的笑呵呵地点头,“您稍待,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孟江南还处在向漠北那两千石粮的俸禄带给她的震惊中,她正努力地平复自己内心的惊涛,同时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所嫁之人身份高贵,日后定还会有更多让她震惊的事情,她不能总是这般大惊小怪,以免人前丢了他的颜面。
她吃下最后一颗糖葫芦,让自己好好儿的冷静下来。
掌柜此时抱了一摞儿的东西放到了柜面上来,大大小小,长长短短,这会儿又见着他从柜面下拿出好几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来。
每一件东西都装在锦盒里,唯有一件与臂等长的长件物事用锦布裹着。
掌柜的此时问向漠北道:“向官人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您是先要瞧哪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e……看文的姑娘们是不是大多都和我一样,只看文不留言的e……
第96章、096
向漠北并不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孟江南后反问掌柜道:“店家觉得我应从哪一件瞧起为妥?”
生意人何等眼尖,又何等晓事,就向漠北看孟江南的这一记眼神,掌柜便已心中有数,从柜面上先拿了一只一尺长两寸宽的锦盒,解了缠于上边的丝带,将锦盒打开了来,期间动作很是小心,可见这锦盒之中物件之珍贵。
盒中盛放着两支笔,一长一短,一大一小,笔杆末端均刻着两个字:宣珩。
孟江南前一会儿还在心中告诉自己遇事不可大惊小怪,可这会儿她看中锦盒之中的两支毛笔时,却又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
掌柜此时双手托着锦盒,将其呈至向漠北面前,“向官人过目。”
孟江南盯着那盒中毛笔,喃喃道:“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州之人采为笔,千万毫中拣一毫,每年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1]
掌柜微微诧异,尔后笑道:“小娘子道得不错,这两支笔确是宣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