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到谢仪一身傲骨被打碎揉拧的样子。
“谢姑姑,真是好骨气。”景婧娴话语呢喃,她弯下腰,紧紧攥住谢仪的下颌:“说得本宫是真怕了呢。”
她上扬语调故作扭捏。
谢仪听着,不作反应地淡淡掀眸:“公主大可一试。”
“好呀。”
景婧娴顺势应了下来:“姑姑想激怒本宫罚你,可本宫如今正被皇兄禁足,若传出欺辱下人的名号肯定更难善终,肯定不行。”
“只是呐,本宫这双手早年在他国受伤,身患旧疾无法劳作写字……”景婧娴玩弄着她浸染丹蔻的红甲,白洁如玉,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痕迹。
她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听说姑姑书法传承自大家,一手楷书正是母后生前最喜欢的模样。”
“皇兄所交代的百卷佛经任务只能落在姑姑的身上了?”
谢仪心头一紧。
百卷佛经于她而言不算太过为难,可她知道,景婧娴想整蛊人绝对不仅仅如此。
“本宫记着母后还喜欢看雪景红梅,若能得此景相衬,定能彰显姑姑您对太后的一番诚心,可眼下还是秋天,从哪去降雪生梅?”
景婧娴这是将问题全都抛给了谢仪。
她笔直跪着,本想推拒的话锋到嘴边却扭转方向:“若是公主不怕陛下知道您寻人代笔降怒,奴婢自有解法。”
只是,景婧娴敢让她抄誊,就该做好会在太后忌辰上彻底身败名裂的准备!
景婧娴看见谢仪的眸光流转,只当她是在威胁:“本宫之事,无需姑姑操心,这崔家上下要是有一个人敢管不住嘴、泄漏消息,也就都不用活了……”
她笑中泛冷。
“这其实也是本宫对姑姑的心意,看看你死命护着的崔公子是不是也会为你也倾囊相助?”
一入崔府,景婧娴立刻拨了谢钧过来帮着谢仪。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注定不可能看对方顺眼。
“谢仪,你不是傲得很吗?”
谢钧冷笑着环胸:“甚至要将我与父母赶尽杀绝,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够让老天变色,甚至为你在十月降雪?”
“公主说了,若是你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妥当,你的这条小命也不用留了……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实则到了真正的主子那里,你也就算个屁!”
污言秽语扎进谢仪耳膜,她点点头:“也是我这个卑贱的下人,将你们从边疆捞了回来。”
“要早知道会救出几个这样的白眼狼,我索性就该放你和你慈爱的父母继续自生自灭。”
她记忆中的好父亲早就应该死在谢家破灭的那一年。
后来这些,只是徒增难堪。
谢钧一噎:“就算没有你,还有公主……公主疼我,自然舍不得我在苦寒之地饱受苦楚。”
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已都底气不足,还不忘将谢仪踩进泥里:“你不是叫嚣着,要让我为你兄长赎罪?”
“现在不如让我现身说法地告诉你,谢谨这些年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你们兄妹都只配当我的狗!”
谢钧竟然敢在背后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