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覆着孤夜孑手背,风妃阅并未将他拉开,只是以掌心的温度贴在他手面上,须臾过后,握着的手劲才松开一些,只是五指犹钳住没有放开。
风妃阅将锦被拉至他露在外头的双肩上,整个人小心翼翼趴在床边,这种关切,隐约,她只给过清音……
孤夜孑并未睡多久,只是,他醒来之际,她却已经熬不住睡着了。
身子坐在地上,一手,还被自己牢牢抓着,小脸枕在床沿,这样的姿势,也被她睡得着。孤夜孑薄唇轻勾,笑意漾上俊脸,他松开紧握的手,却见她腕处几道明显的勒痕,已经泛红,扬起的眉角骤然拧起,他抓起她的手,另一手想将这被勒出来的印迹抹去,风妃阅双肩缩下,手下意识往回抽,孤夜孑一下松开,小心翼翼起身,将她窝成一团的身子抱到榻上。
一觉好眠,她再度醒来,而皇帝,却已经去了早朝。
风妃阅睡意朦胧,时辰还早,她翻个身,想要补个回笼觉。
“呜呜……”
一道声音,极微,极弱,忽地从哪边传过来。
风妃阅全身绷紧,她双目圆睁,以为是听错了,抑或,只是风声。
“呜呜……”
再度出来,却是如此清晰,她双手紧攥,“谁?”
想要起身,耳畔,却越发明显,这声音,好像是从凤榻下传上来的。
风妃阅一骨碌起身,利索掀开锦被,想也不想地取来宫灯,弯腰在凤榻下察看。那哭咽声,越发近了,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满头大汗,身子刚坐上榻沿,就想起孤夜孑以前说过的话,这凤榻上,死过人。
后背一阵毛骨悚然,风妃阅忙起身,肩胛不经意间撞到床架上,上次君隐被困在凤潋宫,皇帝派人围堵时的情景,再次浮现上来。
对,这宫内,有条密道。
她双手放在床架上,一时找不到哪里是上次按到的地方,胡乱一阵摸索后,手指刚触及镶在上头的明珠,只听见‘哗啦……’一声,那绘着火凤的墙壁竟顺着两边慢慢打开,风妃阅眼看着能容一人进去的距离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方才移动的墙面,此时却在打开后岿然不动。
张眼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压根看不见一点光。
拿起桌上的宫灯,再三踌躇后,她还是紧咬牙,决定下去一窥究竟,或许,这里面还藏着,皇帝不让自己发现的秘密。
风妃阅靠近暗室,手中的宫灯一下将洞口全部打亮,里面是一条幽长的小径,一眼望不到头。
站在暗室门口,风妃阅挑着灯的手握紧又松开,掌心里满是滑腻,脚下步履维艰,差点被裙摆绊倒在地。大着胆子走进去一步,墙壁,却在身后猛地合上。
她悚然回头,急忙跑过去用手掌狠砸了几下,那墙面,却贴合的天衣无缝,一颗心落得厉害,这下,连后路都给堵了。
风妃阅索性不作细想,将宫灯提至身前,顺着迂回曲折的小道向前而去,越往前走,身边就越是阴凉,脚下被什么东西给滑了一下。她措手不及,身子向前跌去,一手扶在墙面上,掌心下,竟是一把柔滑的东西。就着灯光才察看清楚,原来,是青苔。再看脚下,积水不深,却经久阴暗潮湿。
“呜呜……”
那道声音,越来越弱,极像是哭声。
风妃阅依循而去,这廊子很长,狭窄的地方,只有她不断重复的脚步声传来,前方,似有出口,她心下大喜,快步上前,眼前的宫灯一闪,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密室中。
足能容纳近千人的空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顶上、周侧都是粗糙的石壁,这声音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可就在她想要细究之时,却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站在空旷中央,顿时,后背阵阵发凉,仿若有一种被盯视的错觉。
“有人吗?”她将颤抖的柔荑紧捏住自己裙角,环视一周。
回音阵阵,震得自己双耳发麻,心底越发毛骨悚然。
风妃阅提着宫灯再次上前,只见朝南的石壁上,挂着悬起的手铐脚镣,本该尖利的石壁,却被磨出一个人影的光滑,看来,这里应该被关着一个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