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身子,在听完风妃阅的话后蜷缩起来,她小脸微抬,试图进行最后的求情,“娘娘,您……”
风妃阅耐性全无,只是冲着陶心轻摆下头,神色,带着些失望。
她怔怔地跪在那,不知所措。
“陶心,知道当日,我为什么会出手救你么?”风妃阅突兀讲出一语,最大的一方面,是让她牢记于心。
想了片刻,女子还是摇下头。
“因为你的不屈,你的誓死反抗,才让本宫救下了你。”风妃阅凝望着地上的陶心,“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凡事,力求置身事外,你难道还不懂么?施婕妤的病,就连陌医师都束手无策,现在配制的药方,你也应该清楚,只是在续她性命罢了,后宫内,每个娘娘的俸禄自然是不一样的,施婕妤这般的情况,已经超出她俸禄范围……”
风妃阅话说到一半,见她面色惨白,菱唇失了血色,转过去的俏脸,添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先回去吧,这副样子,本宫看着实在头疼。”
陶心亦是明白之人,风妃阅的意思很明白,若她再这般纠缠下去,恐怕,也讨不到一点好。
“是,奴婢……告退。”她磕头行礼,目光呆滞。
“对了。”刚跨出去的风妃阅站住脚步,并未回头,语气却凛然威严,“皇上日理万机,没有什么大事,本宫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一经发现,本宫必不轻饶,哪怕再亲近之人,本宫亦会严惩不贷。”
话一说完,她便甩开袖子,大步朝前而去。
李嫣虽是可信之人,却终究心肠太软,有时候,也不得不防。
身后的女子本想劝慰陶心几句,如今一听风妃阅丢下的话,只得噤声,大步跟上前去。她走得很快,李嫣只得小跑追上,转眼间,两人就出了凤潋宫。
一身富贵荣华,大红的凤袍,也暗示着她的受宠,正如那掌中之权,羽翼渐丰,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将自己放在一个足够安全的位子。
六个月的身孕,腆着肚子的君宜,着实不方便。
一手叉在腰间,厚底的宫鞋踩着步子从内殿走出去,风妃阅迎面而来,偌大的寝殿内,竟只有她一人。
“姐姐……”君宜抬头,语气欣喜。
风妃阅拾起裙摆,跨上石阶,“你身边怎么都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
她小脸笑开,神色却带着不自然,“是我让她们去忙别的事了,我……不,不习惯被人伺候。”
闪躲的眼神,一看,便骗不了她。
“还有什么事,比你肚中的孩子更为重要?”风妃阅一手拉着她,慢慢悠悠朝殿内走去,冷情幽冷,哪有半点皇贵妃寝殿应有的样子。
君宜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态度慈祥安宁,面色平和,“姐姐,你好久没来了。”
风妃阅望着她羽翼低垂下的双目,掌心,在她手背上轻拍,“近段日子忙一些,想不到,这宫里都乱了规矩。”
内殿中,简单朴实,以一个皇贵妃的身份来说,不得不承认是简陋的,原先留在宫中的古玩摆设早已不知了去向,风妃阅让她在桌前坐下,“过会,本宫便安排几名灵活的丫鬟嬷嬷过来。”
“姐姐……”君宜张下嘴,并不想让风妃阅为难。
“你肚里的孩子,非同寻常。”她语重心长,君宜的孩子,一直如座大山般,久压在她的心头,风妃阅犹豫不决,想要同孤夜孑坦然相对,却……硬是不知改怎般开口。混淆皇室血统,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她同孤夜孑再怎么交心,却还是不敢以君宜的性命去相博。他同她,也注定埋下隐患,实则,自她下药那日起,便……已经将他推了出去。
“姐姐,我好怕。”君宜两手捧着腆起的肚子,“万一被皇上知道的话,我和孩子怎么办?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总觉得,空气好像变得越来越压抑,又觉得,好像被发现了一样,姐姐,我该怎么办啊?皇上随时会立茗皇贵妃的孩子为太子,可哥哥还是不死心,这样下去,我真的好怕,好怕……”
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神色,风妃阅忙上前将她双肩按住,女子已然失控,在这深宫中,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满身重担,谁又能想过,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君宜……”
风妃阅两手握紧她肩膀,轻轻摇摆下,“不要怕,不要怕……”
“姐姐……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不该骗皇上,我怕到时候会连累你,连累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