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迹部十分自如地绕过忍足进了门,迈着长腿将东西往案几上一搁,恣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占了忍足原先的位置,还十分大爷地指了指桌子上书本、遥控器等其他东西,眉角一扬说:“把这些乱七八糟地都给我处理掉。准备吃饭。”
忍足轻轻阖上门,一边缓缓踱步靠近,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迹部,心里像是有股温润的清泉淌过,抚平了他所有的焦躁难受。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走到迹部一边猛的坐下,往后一仰,闭上眼睛松松垮垮地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枕着脑袋懒声说:“如果要我收拾东西的话……那我还是不饿好了。”
迹部:……
用这种方式威胁人……这像什么话!
他失语了一阵,转头看向勾着唇角的忍足,额角抽了抽,继而伸手按着忍足的脑袋,借力起身,纡尊降贵地收拾桌子去了。
忍足在迹部起身后暗暗睁开了一只眼,见他整理地挺像模像样,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眼,暗忖迹部的可塑性还是很高的么……可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啊。
德川和也联系不上。不二周助也联系不上。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找不到关键的人?
他脑中思绪纷乱,忽然脸上一凉,迹部扔了块毛巾在他脸上——说起来迹部这老往他脸上扔东西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去洗个手,吃饭。”
忍足就着迹部的赏心悦目的脸吃下了他带过来的晚餐,虽然心事重重,好歹也算是填饱了肚子。
饭后,迹部给两人泡了杯茶,端坐着一副等待坦白的样子缓缓开口:“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之前给忍足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对,虽然忍足拒绝了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的提议,不过迹部是谁?一般来说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忍足不想出去,他并不是不能过来。
忍足略有些压抑地扯了一个笑容,还是没忍住,低声把对不二的怀疑说了出来。
迹部皱着眉,端着茶杯顿了顿,忽然问忍足:“你觉得不二是怎样的人?”
忍足一愣,揉着额角道:“不二是个……”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温柔?和善?优雅?聪慧?其实忍足一直觉得不二和他有些相似,正是这样优雅从容中带着些狡黠的同类气息,让他们有种不必宣诸于口的默契。
“你认识的不二,会做这种事啊嗯?”迹部放下茶杯,手指扣了扣案几。
忍足推了推眼镜,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可恶的是,现在还一直联系不上他……”
迹部一挑眉:“所以你之前是在打他电话?那么刚刚,谁告诉本大爷是和北园寺吵架去了啊嗯?”
“呃……”忍足尴尬地闪了闪眼睛,而后一本正经地说,“是吗?有这种事啊……我猜他那么风度翩翩优雅善良的一个人,无论怎样也不会去跟别人吵架的。”
迹部嗤地一声笑,“嗯,既然他那么有风度,也绝对不会为一点小事就纠结的手足无措吧嗯?”
“问题是,这不是小事。”忍足神情带了点疲惫,顿了顿正色道,“我总觉得这本书说不定和我的《笔记》有什么关系,还有,明天必须要给北园寺一个答复。”
迹部点了点头,坐直身形:“明天和青学的比赛,应该能见到不二。不过……”他说着少见的犹疑了一瞬,继而一扶眼角的泪痣,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也许这个拿走书的不二已经——”
忍足霍然起身打断了迹部的话:“不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能确定,当时把书交给不二的时候,的确应该是他本人,如果有其他人的意志寄居在他身体里,外形虽然看不出多少变化,可是精神力一定会有不同。可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时不二的精神力并没有变化,包括上周他把这本书还给我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哦?”迹部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梢,长臂微展扣住忍足的手腕,拉过他重新坐下,“或许你早就发现不对了。”
“什……什么?”
“我刚刚泡茶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我们得到消息去青学找小九的事。”迹部闭了闭眼,思索道,“当时我们是和北园两人一起见到了不二。”
忍足支着下巴颔首。
“不二是个很细致的人,我没见过他失礼,但是那一天,他说去给我们买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