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六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把子矫揉造作的声音,不是周三美又是谁的?这春日清朗的,周三美又过来给她添堵了。原来这周三美也瞧不上自家大郎的,毕竟大郎是凭手艺吃饭的工匠,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自然是不能挣来大富大贵的生活的。可一个多月前大郎忽地做了官府的人,穿起了绿袍子,这周三美一下子就巴上来对她问寒嘘暖的,时不时就要将周家的好东西拿过来孝敬她。哎,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要啊。
桃六娘不情不愿的给儿子一个“得小心些”的眼神,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幸好大郎有先知,给自家弄了一个后门,不然大郎今儿穿得这般俊朗,那周三美瞧见了,那口水还不涎得三尺长?怕是自个抬了嫁妆,就要挤进宋家的大门。
对于周三美,宋景行并不在意。
在他的眼中,有些女子就像是一根长歪了的树枝,不能入他的眼。既然不能入他的眼,又何必在意呢?
阿娘的手艺的确是好,他扎扎实实的吃了两碗面,收拾了碗筷,才起身到驴圈里,将大驴牵了出来,不紧不慢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今儿他的事情,多着呢。不必要将时光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宋景行长腿一抬,骑上大驴,嗒嗒嗒的往工部而去。
午膳份量不多,只一碗鸡丝面,一盅银耳羹,一碟焯水点秋油的时蔬,并一碟子栗子糕,以及一碟剥好的橙子。
赵锦衣草草的用了几口面,胡乱吃了几口银耳羹,其他的便再也没有心思吃了。
如此在屋中转了几圈,梅染才撩开帘子进来:“四姑娘。”
“可是打探到了?”赵锦衣一张小脸儿满是期待。
梅染却摇摇头:“这几日休沐,宁家二郎早早的就出门访友了,长春使了银钱,问宁家的门房,那门房也不省得宁家二郎去了何处。”
出门访友吗?赵锦衣顿时有些失望。
若是宁咏像往常一般在春光阁读书,她还可以直接去偶遇他。
梅染窥着自家姑娘的脸色,心中有些不解。自家四姑娘素日里冷静自持,对大房三房的姐妹们婚事那是洞察秋毫。可偏生在自己的婚事上,就这般糊涂呢。那宁家二郎,若是对姑娘有意,早就着人来提亲了。何必让姑娘自己急得团团转?
唉,这世上的情爱,可真让人摸不透!
赵锦衣失望之后,忽地冷静下来了。她寻不到宁咏,但可以让义表兄对她失望啊。或者她直接开门见山,与那义表兄表明,她对他实在是神女无心,若是他非要将二人绑在同一根绳子上,休怪她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
赵锦衣心中有了主意,整个人又有了素日里的冷静:“鸦青,你且去打探舅老爷可是来了。梅染,你跟着我到灶房去。”
鸦青自是领命而去,梅染却多问了一句:“姑娘,咱们到灶房里去作甚?”
二太太虽然曾教会四姑娘做简单的吃食,但却从未要求四姑娘在厨艺上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