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坐进玫瑰椅,胡管事像变戏法地拿出了红泥小火炉与茶壶茶碗。
赵承欢很不情愿地站着。
茶香袅袅,赵庆的脸肃然异常:“老三,你什么时候与忠王勾结在一起了?”
赵承欢吃惊地看着老爷子。老爷子致仕后,镇日不是侍花弄草,便是出去与他那些酸腐迂臭的文人吃吃小酒,做做诗……他这样的人竟然还省得忠王?等等,莫不是方才老爷子派人到外头与忠王派来的人打过照面了?老爷子与忠王的人既打过照面,却还是这番态度……
赵庆见赵承欢不回答,脸色越发的厉然起来:“逆子!忠王那等的人物,可是你能一同谋事的!照你那脑子,怕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赵承欢不吭声。他打定了主意,由着老爷子骂。只要他骂完,他后脚便将女儿送到忠王的府上去。
只要天还没亮,他便还有机会。老爷子老了,不省得,如今他在官场是如何的如履薄冰。如今只有紧紧地攀附着忠王这棵大树,他才能咸鱼翻身!以前的旧帐,也能一笔勾销!不过是送出一个女儿,便得到如此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赵庆失望地看着赵承欢,忽地疲乏道:“我累了,我们回去罢。”
赵承欢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父亲,天气骤冷,外头又下着雨,孩儿送您回去罢。”
赵庆摆摆手:“不用了,你便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吧!”
赵承欢都这把年纪了,自然以为老爷子只是说说而已。
胡管事照旧搀扶着赵庆离开。
赵承欢正要跟着走出去,忽地有人闪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回去,紧接着是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赵承欢一怔,疯狂地摇着门扇:“爹,爹!您老糊涂了!放我出去!我还有大事要做!”
赵承欢气急败坏地踹着门:“长达,长达!”长达是他的长随,今晚得了他的命令守在角门处接应。
无人理他。
赵庆出了书房,便瞧见朱氏与赵锦云一道站在外面。
朱氏红着眼,欲朝赵庆跪下:“父亲……”
赵锦云早就跪在地上,垂着头:“孙女的婚事,还请祖父作主!”
赵庆示意朱氏起身,目光落在赵锦云身上,沉沉的:“云儿,你可是想好了,真的要嫁给石家三郎?”
赵锦云抬头,目光坚定:“孙女觉得他很好,以后定是良人。”
赵庆的目光移到朱氏身上:“三媳妇觉得呢?”
朱氏经了这一遭,对赵承欢早就心灰意冷:“父亲,云儿既觉得石家三郎是良人,儿媳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只不过,儿媳还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