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恪便天真地看她:“我问王承徽来着,该怎么称呼她们。王承徽说,她们是东宫嫔御,也就是俗称的爹爹的妾。
“我记得听小宫女们聊天,提到过家里的姨娘妾室叫做‘庶母’。那我想,我自然就能叫她们‘庶娘娘’!
“太子妃娘娘,不对吗?”
太子妃叹息着摇头:“王承徽自己不读书,却也别教坏了你。你好好的,照规矩,称呼她们自己的品阶。
“吴良媛,墨承徽,周奉仪。
“和恪记下了吗?”
和恪似模似样地点头:“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女儿记住了,吴良媛,墨承徽,周奉仪。”
太子妃见吴氏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笑着摆摆手:“罢了,天儿凉下来了,别在外头站久了,小心腿脚酸痛。
“来,扶着你们主子们,都回去吧。”
说着,自己便搭着竹青的手腕往回走,“我今儿,也委实有些乏得支撑不住了。”
众女忙屈膝万福:“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的仪仗浩浩荡荡地消失在拐弯处。
三位新人也各自扶着宫女进了自己的宫殿。
耿思渺便用眼神询问梅若芹。
梅若芹且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牵着的和恪,笑眯眯:“爇姐儿,好口齿,比咱们这些‘庶娘娘’都强呢!”
和恪闭着嘴挤出个假笑。
“你呀。人小鬼大。回去把刚才的话告诉王承徽。不然,日后太子妃娘娘问起来,她不知道,可给你圆不了场!”
梅若芹蹲下,拉着和恪的小手,小声地教她。
这话倒是没错。
但是,王承徽的宫女安儿不是跟着的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去说?
和恪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乖。”梅若芹站起来,照旧牵着她的手,跟耿思渺闲聊着天气晚膳,慢慢地走了回去。
宜春宫正殿。
吴彤彤进了寝殿,双眼根本看不见各种精致家具、珍稀摆件,独自气鼓鼓地坐在了婚床上。大红的丝绸被褥,红彤彤的帐子和蜡烛,原本的喜庆装饰,现在全变成了刺眼的讥讽。
吴彤彤越想越委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陪她入宫的两个丫头忙一个往外走防着人偷窥,一个上前去劝慰:“姑娘……”
“掌嘴。”吴彤彤一边哽咽哭泣,一边还不忘了维护自己的尊贵身份,“我如今是东宫良媛,不可再叫姑娘。”
“好好好,奴婢错了!那良媛先沐浴更衣,用了饭,早些睡?”丫头眷眷柔声哄劝着,拉了吴彤彤起身,拽到镜前坐下,给她拆头。
吴彤彤眼泪汪汪地撅着嘴。
眷眷看一眼仍旧站在门口守着的另一个丫头明明,小声继续劝:“在家时县主不是跟您都说明白了么?
“这是皇上不满太子后院,才把您请了来镇一镇太子妃。
“可这个时机选得不好,赶上了万寿节,大家都顾不上……
“您可不能委屈!
“您这会儿不委屈,日后便也能不委屈。
“若这会儿您闹委屈,那只怕,就会被委屈一辈子了。
“您可别犯傻!
“让那太子妃激将成功,您大闹一场好似是痛快了,却让县主和皇上没了面子,太子更是顺理成章地厌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