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宁嘉徵一派古井无波的姿态,“我没内丹了。”
“阿兄没内丹了?”隋琼枝呆呆地重复道。
“嗯,我没内丹了。”宁嘉徵挤出了笑来。
阿兄没内丹了,显然是奚清川所为。
这意味着奚清川其实是忌惮阿兄的,所以才未雨绸缪。
杀千刀的奚清川何其残忍!
对于一向狂妄自大的阿兄而言,失去内丹无异于晴天霹雳。
隋琼枝恶狠狠地瞪着奚清川,意欲将其痛骂、讥讽一顿,怎料被阿兄点住了唇瓣。
宁嘉徵含笑道:“琼枝慎言。”
隋琼枝听话地默然不言,思及阿兄的牺牲,刷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来。
“哭鼻子做什么?阿兄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宁嘉徵用还算干净的衣袂为隋琼枝擦拭眼泪。
见宁嘉徵与隋琼枝兄妹情深,奚清川打岔道:“嘉徵根本不记得之前曾在这重华楼,见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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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徵心知自己骗不了奚清川,遂坦白道:“嗯,我不记得了。”
奚清川指责道:“嘉徵委实狠心。”
“抱歉。”宁嘉徵并不认为自己有记住奚清川的必要,亦不懂奚清川何以做出一副被他所伤的模样。
“为夫勉为其难地原谅嘉徵了。”奚清川瞧着浴火的重华楼,惋惜地道,“嘉徵是在这重华楼长大的,重华楼是嘉徵的娘家,为夫本打算让嘉徵在娘家出嫁,可惜天不遂人愿,嘉徵这便随为夫回九天玄宗吧。”
宁嘉徵清楚奚清川容不得他拒绝,自是颔首答应了:“便依夫君所言。”
奚清川又对隋华卿、隋琼枝道:“岳母,妻妹作为嘉徵的娘家人,亦随本宗主回九天玄宗吧。”
隋华卿明白假使自己与幺女去了九天玄宗,只会便于这奚清川拿捏幼子,遂寻了个由子:“我想与枝儿一起为亡夫守陵,不得不辜负奚宗主的盛情了。”
“既是盛情,岂能辜负?岳母所言,实在是伤透了小婿的心。”奚清川迎上隋琼枝杀气腾腾的眼神,好奇地道,“岳母想不想知晓妻妹浑身上下的骨头哪一根最硬?”
隋华卿不得不改口道:“既是盛情难却,我与枝儿便不推辞了。”
奚清川拊掌道:“甚好,甚好。”
须臾,大火熄灭了。
重华楼如奚清川所愿,成了一片废墟。
在奚清川的默许之下,宁嘉徵遣散了所有的仆从。
而后,宁嘉徵注视着废墟,不由发起了怔来。
五日前,他一举夺魁,沾沾自喜;四日前,他正与爹爹、娘亲、小妹一同饮红豆圆子羹,奚清川竟带人闯了进来,一通栽赃后,爹爹被逼自裁了;一日前,小妹为了他,惨遭奚清川折磨,碎了的骨头不知何时方能养好?而今日,奚清川非但取出他的内丹,将之碾作了齑粉,还烧毁了爹娘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重华楼。
重华楼好容易因他夺魁而声名鹊起,区区五日,毁于一旦,再无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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