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太太原本在屋里,听见动静跑出来一看,顿时差点没吓死,“哎哟!”一声连忙奔过去,拉扯着纪老爷子要往屋里拉。
“我说老头子你发疯了呀?一把年纪了你说你怎么干起这种荒唐事儿来!不要命了呀!”
这样的天气,他又是一大把年纪了,来这么一下,不得风寒才怪!一个不好,那可是会死人的呀!
一想到这个,纪老太太又急又心疼,一边拉扯纪老爷子一边骂一边忙乱着要叫人去请大夫。
纪老爷子叹了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道:“行了行了,我说你嘴里什么时候才有个消停?成天说个没完?你先进屋去不用管我,等会我自己会进去!”
“你这是什么话!”纪老太太差点没给气死,觉得这死老头子是不是发疯了啊!
“我看你是中了邪,真想死啊!我叫人去请大夫!”
“回来!”纪老爷子忽然沉声呵斥。
纪老太太一愣,用一种看怪物的、万分不解又有些伤心难过的目光看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暗叹,强忍着飕飕彻骨的凉意和咯咯咬牙的冲动叹道:“同济今天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咱们要离开这儿,就得生病!这要是病的晚了,可就耽搁了时间了!时候不等人啊!这样,是最好最快的法子了!”
纪老爷子说着,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有些悲伤,又有些无奈,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持,以及几分摇摇欲坠却仍旧坚挺的期望。
纪老太太傻眼。
半响,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纪老太太眼泪哗哗的流,不敢置信颤声道:“这、这、同济他、他是这个意思吗?他真是这个意思吗。。。。。。不、不能吧,不会的。。。。。。他、他怎么能、怎么会——”
纪老太太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惊慌、不信、失望、心疼、难过。。。。。。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好不伤心。挖心挖肺的伤心。
同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呀!
这不是别人,是他嫡亲的祖父,是一向来最最疼爱他的祖父呀!
他明知道祖父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呢?这一个不好是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呀!
他、他怎么就——
这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呀!
纪老太太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嘭”的一下坍塌了,心里空荡荡的,特别特别的难受,她呜呜的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十分凄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更不知道除了哭自己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纪老爷子叹气,强忍着一开口牙齿便咬得咯咯响的冲动颤声道:“别哭了、别哭了,快、快扶我进屋去吧!唉,谁叫咱没本事呢?同济也是没法子了才、才这么样,那孩子、那孩子其实、其实对咱挺好、挺好的。。。。。。”
纪老太太连忙扶着纪老爷子,两人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朝着屋里走去。寒风呼啸的冬夜里,昏昏黯淡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