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许多人都是连连点头,他们觉得岳托的想法更为实际一些,其实还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对游击营隐隐的畏惧。
皇太极放声大笑道:“明国皇帝或许是赵构,可惜这个杨波却不是当年的岳少保啊!”
看到众人迷茫的眼光,皇太极又道:“其中的缘由很难解释,朕仔细分析过这个杨波的行事风格,朕比你们更了解他,根据回报,眼下明国对这个杨波颇有些猜疑,朕会慢慢的添柴加薪,但眼下还不是最佳时机……”
文馆大学士范文程悠悠接口道:“主子的意思是,南掠之后再腾出手来慢慢收拾此獠,眼下却要保持足够的机动兵力,二来嘛,就凭一封没头没尾的书信,离间之计并无多少效果,反而激怒了杨波,为了自辩清白,他大举骚扰我复州,岫岩一带,反坏了大事。”
知道内情的范文程不敢说,皇太极收到的是两封书信,一份是回复皇太极谈和的,另一封却是莫名其妙,大骂皇太极,说什么皇太极与努尔哈赤的小妾有奸情,绘声绘色的就好像皇太极私通时有人在边上亲眼看着一般,淫秽场面的描写堪比明国民间流传的手绘本,但读起来却是让人欲罢不能忘,他们这才明白,流言最具杀伤力的是九分真实加上一分虚假,而杀人不见血的,恰是那一分虚假的东西。
这封信把皇太极气得半死,差点把送信的军汉凌迟处死,等火气过后皇太极才醒悟过来,杨波此举无非是提醒他,所谓散步谣言并不是后金的作细才会,他们也会,而且更下作!
多尔衮识相的没有出声,如果复州被拖住,驻守的正白旗牛录便不能随意抽调,南掠的财富落到他头上便大幅缩水,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杨波想要什么?他难道只要双方罢兵就够了?”代善有些疑惑,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当有其他内情,可惜他想不出来。
“他还想要什么?”
豪格不屑的说道:“此人猖狂无比,如今终于受到教训。罪军营覆灭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这才有了向汗阿玛乞和的举动。”
看到皇太极父子一唱一和的为自己脸上贴金。多尔衮心里歪腻无比,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岳托,德格类,阿济格轮番对阵游击营,皆是惨败而归,甚至自己驻守复州也是提心吊胆。不敢越雷池一步去撩拨游击营,豪格雷霆一击就剿灭了罪军营千余人,皆是杨波部下最为精锐的家丁。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场面交代足够,自己的声望捞到后,皇太极不痛不痒的提点了几句,这次商议便草草收场。等无关众人离开后。皇太极的脸开始沉了下来,他望着众心腹问道:“虽然杨波请朕派人协商,但朕想问问,他想要什么?”
索尼张口结舌:“不是,他难道,难道不是想乞和吗?”
范文程冷哼一声,转身对皇太极道:“眼下的情形对明国将领来说,最想要的是一场大捷。而不是什么和谈,咱们原本也没什么把握。无非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写了书信,在奴才看来,所用的威胁也是相当牵强,至于杨波为什么会接受,而且还敢冒大不讳回复,奴才却是想不通了,眼下空想也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太极起身踱步,缓缓道:“若是没想明白,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杨波比当年毛文龙还要狡猾,他不会看不出目前形势对他有利,带兵之人,那个不是心狠手辣,说为了区区百余个俘虏而回信,说出去谁会信?没想到他却居然煞有介事的请朕派人去协商,这却是把朕架在火上烤了,若是操作不当,朕这个脸就丢大了!”
范文程俯身请罪道:“都是奴才思虑不周,一时大意,让主子难做了。”
皇太极摆摆手道:“先生无需自责,只要他肯谈,终究是个好的开始,咱们还是要弄明白他想要什么才好商议啊,这样吧,范先生挑选几个精明之人先行与之接触,事无大小都要向朕禀报,切不可擅自答应任何条件!”
众人俯身称是,皇太极仿佛想起什么道:“那些俘虏过来的罪军营士卒关押在哪里?朕亲自去看看”
在一群戒备森严的骁骑营白摆牙喇的保护下,皇太极来到了关押俘虏的营房,在亲卫头领的指引下,皇太极见到被关押在铁栏栅内几十名萎靡不振的明军俘虏,这些人满身血迹,有些人身上还插着几支弩箭,血水不断从伤口渗出来,他们大声惨叫,在地上辗转呼号,关押的人也不去管他们,任由这些俘虏自生自灭。
一群全副服装的白摆牙喇涌进了铁笼子,把这些俘虏控制住,把他们的脸死死按在两格铁枝之间,皇太极负着手,锐利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顿时,各种恶毒的咒骂四起,皇太极神情不变,挥手打断了白摆牙喇的下步举动,他皱着眉头反复打量,最后走到一个一声不吭的俘虏面前停下。
片刻后,那个俘虏被抓到了一座单独的大帐中,皇太极坐在居中的座位上,身边除了亲卫,还有闻讯赶来的豪格,多尔衮,阿巴泰等人。
“壮士,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看到皇太极朝自己点头,通译官小心的凑近那个俘虏身边问道。
“老子操你娘的狗鞑子!”那个明军突然一反之前的沉默,暴怒起来,几个白摆牙喇猛的压住了他,这个俘虏极力挣扎,他双目血红,喉咙里荷荷作响,仿佛要择人而噬般。
“杀不尽的狗鞑子,老子日你祖宗啊!”这个军汉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死命的想去咬人,但在周围几个白摆牙喇极力按压下,终究是够不着。
那个通事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望着皇太极。
豪格顿时大怒,提刀就想杀人,但想到上次在大殿受游击营被俘军士的唾沫羞辱,又犹豫了一下。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温言道:“这位壮士,朕是后金的大汗,爱新觉罗--皇太极,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皇帝,天子!尔等饱受明国昏君的蒙蔽,对我后金有些误解,朕不愿见罪尔等,只要你现在愿意归降我大金,便从此既往不咎,如何?”
通事赶紧把皇太极的话翻译给那个军汉听,又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陛下金口玉言,赦免了你的罪行,还不谢恩?赶紧谢恩哪?哎呀,我都替你着急”
那个军汉猛的把血红的眼光钉在皇太极身上,破口大骂道:“狗鞑子,野猪皮,你们在辽东杀了多少我汉家儿郎?误解?我误解你个老母……”
那个军汉还待要骂,皇太极挥挥手,冷冷道:“斩!”
一个白摆牙喇当头就是一刀,那个军汉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通事的脚下,通事看到他圆睁的怒眼,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再提一个来,朕偏就不信了,这些明军骨头有这么硬”皇太极被那个军汉的污言秽语辱及长辈,心里怒火熊熊燃起。
当看到又提进来的这个士兵双腿抖索着,皇太极突然面上露出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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