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代道:“赶紧去把我的盔甲弓箭拿出来,让学忠磨磨,还有,给马喂些豆料,这当口儿可不能省”
于学勇点头,看没什么事便告辞回去准备,乌林代又在背后叮嘱道:“战功你不用管,安心抢东西就对了,银子太沉,你多抢些金珠古玩名画之类的,那些玩意更值钱”
当晚,于学勇来到于学忠的柴屋,刚想推门进去,心里一动却走向了那几个包衣的屋子,他推了推门才现,门紧紧锁着。
于学勇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几个馕,踮脚从通气孔哪里扔进去,刚听到啪的一声,便接着响起了脚步声和争夺声。
“俺要去抢西边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看到你们,这几个馕你们留着做活儿的时候吃”
于学勇还想说几句,但又现没有话可说了,便叹了口气转身朝弟弟的柴屋走去。
“给那些牲口吃啥,没的糟蹋粮食么?”于学忠坐在床头,吃着哥哥给他的馕,刚才他竖起耳朵,把哥哥的事儿都听到了。
于学勇微微一笑,默默的想着心事,半晌才道:“求个心安罢了……”
于学忠一边嚼着馕,一面含糊不清的骂道:“他们倒能记得你的好?牲口!”
于学忠吃了大半,这才想起什么道:“哥,今天吹号了?”
黑暗中的于学勇叹了口气,点点头没说话。
“今天赵奔山那个狗奴才倒是机灵,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俺回屯就巴巴的和俺唠上几句嗑,这个狗东西”
于学忠有些兴奋的道,想了想又丧气的道:“哥,去到西边,凡事别抢着出头,主子的话没错,瞅着机会割几个人头,立了功回来那可不美了去?主子还答应替俺抬旗,俺又有些心慌,哥,你说若是和主子分了家,咱们日后可咋过?主子会不会分几亩地给咱们兄弟?”
于学勇摇摇头道:“主子不会分家的……”
于学忠高兴起来:“不分更好,只要主子少喝些酒,守着这些地也能过吃饱肚子不是?若是哥你抢几个包衣回来,咱们有了人做活儿,多好?”
于学勇长叹一声,扒了几下床底的乌拉草,倒头便睡,于学忠还兀自在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
“要是主子一高兴,给俺抬了旗,要俺抬了旗成了旗丁,俺就去求求巴海老爷,把那个小脚尼堪买回来,这一次俺就不把她卖了,天天还给饼子她吃饱,做不得活儿也没关系……”
第二天一早,于学勇让弟弟套好牛车,和主子告了个假,说去岫岩东岳庙还愿,乌林代脸色有些不虞,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又叮嘱一句:“马上抢西边了,可不能乱跑耽搁了?”
于学勇赶紧赌咒誓,乌林代这才挥了挥手。
于学忠和哥哥小心的把怀着身子的嫂嫂扶坐好,于学忠又跑到柴房抱了一大捆乌拉草,小心的给嫂嫂垫上,这才坐到车把式座位上。
出了堡门,于学勇望了望左右,道:“到石庙子停一下,捎几个人”
于学忠摔了个鞭花,嗯了一声。
一路上偶尔有几骑旗丁疾驰路过,于学勇一一同他们打招呼,于学忠左右打量,却没看到癞头阿四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哪里混去了。
“跑跑跑,总有天给明国伏路军抓了去,割了你的瘌痢头请功去,看你还跑不跑!”于学忠愤愤的骂了一句,一路上没人说话解闷,气氛有些压抑。
走了大半天,怀着身子的女人有些受不了路上颠簸,于家兄弟在中途歇了几次脚,好不容易到了石庙子,于学忠左右张望,路上静悄悄的,哪里有人?
又走了一会儿,都快要出石庙子的时候,于学勇终于指着停在路边的两辆牛车道:“停一下”
于学忠有些纳闷的望着哥哥走向牛车,牛车里一个躺着的人起身和他说了几句话,一声唿哨后,山坡后面又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就这牛车要进城?”于学勇堆着笑,对当前的那人说道。周围几个人下意识的走上几步,似乎有把于学勇围在中间的架势,他们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却掩盖不住那种彪悍之气,于学勇一眼便能分辨出来,这些人肯定在军队里面呆过。
那人点头:“你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