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阙,尚书房。
雍贞帝盘坐在闲榻上,戴着一双眼镜,老态龙钟眯眼凝视着手中奏折,头也不抬道:“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争执不休。”义信亲王弯腰拘谨。
“我早说过,朕乾刚独断即可,你非要交有刑部与大理寺来审理,结果到现在这种地步。”雍贞帝这会抬头不满瞥视了义信亲王一眼。
贾瓖他本来打算直接下旨特赦的,结果他这个弟弟非要走刑部大理寺来结案。
现在好了。
直接让清流以及上皇的人攻击,要严惩贾瓖。
他这个皇弟什么心思,雍贞帝也明白。
不会就是不想让这些污点留在贾瓖身上,这样以后对贾瓖仕途也有便利。
只是也不想想,贾瓖犯了多大的罪。
单劫杀圣旨一事,就足够诛灭贾瓖一百次了。
这个事情上皇与他压下去了,清流言官不敢说什么。
可是死伤那么多官兵,总得需要个交代。
岂能因为其勇武而饶恕其罪行,那么多官兵的命不是命啊。
虽说义信亲王以其未受教育为突破口,但终究不能服众。
就算是精神病害人,那也要杀头。
义信亲王沉默无言以对。
雍贞帝叹了一口气,将眼镜拿了下来,站起身来背手道:“官场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没有必要那么讲究的。”
“若他有才能,朕会管其他之言?”雍贞帝淡淡道:“都说乱世要用有才之人,治世盛世要用才德兼具之人,如今这天下不太平呀。”
说着,雍贞帝也是感叹一声。
边塞繁重,百姓不堪负担,以至于天下流寇四起,然后百姓负担更重,恶性循环,而他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这既是保家也是保国保天下,要是再是胡虏入关,这还了得。
有时候他都想天下百姓能不能懂一下君父的难处。
当然,他也明白也知道,百姓很苦很难。
义信亲王脸色瞬间变了,立刻跪地道:“都是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你能没说胡话这是盛世,朕真的很高兴。”雍贞帝将他拉了起来,有些痛心道:“只是你越来越是墨守陈规了,越来越顾忌这顾忌那的。当年那过敢作敢当,不拘小节,豪气冲天的拼命七郎去哪了?”
义信亲王想起了过往,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嘶哑道:“臣老了。”
雍贞帝浑身一震,苍眸注视着鬓发灰白的义信亲王,拍着他的肩膀:“也是难为你了。”
两人不禁四目相对。
良久。
雍贞帝沉下脸,叫道:“戴权。”
“奴才在!”戴权头也不敢抬的走进来。
“传朕的口喻,让忠顺郡王审理贾瓖一案。”雍贞帝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