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睡得并不踏实,时常惊醒,在看到周围是熟悉的环境时,才会松口气。
她的身子不堪重负,但是,她的脑子却越发清醒。
从前她因许多原因,对谢容锦和杨玉安都是一再避让。
但是,经此一事,她彻底想通了。
对于这些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所谓勋贵们,一再逃避,只会让他们越发张狂。
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把人逼入绝境,再嘲弄地看着其他人为了活下去丑态百出的模样。
只有彻底地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自己和自己珍视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唐之南还在温声汇报着这些日子,容念的恢复情况和各处店铺的收益。
玉棠出言打断了她,“阿南,你让沈俊南和叶明昭去趟京城,帮我查查这几个位置现在是干什么营生的?”
唐之南将账本合上,有些惊诧,“棠棠,你这是打算去京城做生意了?”
玉棠摇摇头,让唐之南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了三处地址。
“三天内就让他们动身,越快越好,切不可被人察觉身份。”
唐之南见玉棠神色严肃,便收敛了笑意,将纸条郑重地收回袖笼里。
“谢世子已经在梁城停留三日了,你不见见吗?”,唐之南轻声问道。
玉棠眼皮一垂,根本不欲给眼神,“他爱待就待着去,我见他作甚?”
唐之南尴尬一笑,“我这不是觉得谢世子在京城比我们有手段的多嘛,借他之手岂不是方便许多?”
玉棠抬手用食指点住了唐之南的嘴唇,“阿南,此事你同沈俊南和叶明昭私下去做,绝对不可以让谢容锦知道。”
她眼神严肃,看得唐之南心头一跳。
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唐之南也跟着立刻郑重地点点头。
“铺子里的公账你别动,从我的私库里支给他们二人一千两,再备些富贵些的衣服,让他们随机应变。”
玉棠又没忍住爬起来写了些东西,用信封装了起来,一同递给唐之南。
“让他们把这个也带上,若是真遇到难处了,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唐之南将东西接过去,赶忙又扶着人躺下。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啊,你真是个天生的操心命。这才醒过来两天,就又忙活开了。”
玉棠唇角弯了弯,眸中却并无笑意。
“不是我爱操心,是总有人见不得我好过。”
屋内气氛沉了沉,唐之南想了想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向黎的药熬好了没?”,她凑近玉棠,抬手刮了下玉棠的鼻子。
“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去操心,你现在是病人,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的。”
唐之南笑着又捏捏了玉棠的脸颊,直到玉棠龇着牙喊疼,她才停了手。
“可是汤药好苦啊,我不想喝……”,玉棠心头那股子烦躁劲泄了部分,终于肯因为药苦撒撒娇了。
她眉头微颦,眸子泛起淡淡水色,扒拉着唐之南的袖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唐之南也得了些笑模样,轻点玉棠额头,“知道了,知道了,铜陵街的李记甜蜜饯早就给你备好了,就等着你品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