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了
她学着白狐的样子,掐了几片绿髓草的嫩叶在掌心中揉碎,趁着手上沾着白色的汁液,放到清澈的山泉中搓洗。很神奇的,手上的油污和灰尘都洗掉了,而且还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清凉香气。用这个方法把身上的其他地方洗干净后,她穿上了衣服,悄悄掐了一把叶子塞进了衣袖里面。
清晨阳光下的绿髓草海洋泛起阵阵绿浪,间或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蓝色花蕾。那些在夜里开放却未被摘下的花朵已经枯萎,和篮子里被采下后便泡在泉水中的花相比,颜色灰败了不少。
现在下山还早了点白狐看着她,以折扇掩面,只露出细长的双目。
见他摆出这副做派,稚叶有点怀疑那个光着身子在山洞时烧火柴的男人和那只动辄对她舔个不停的白色野兽只是自己梦里出现的谜样人物了。长身玉立,衣袖飘拂,银白色的长发披泻在瘦削但却端正的肩背上,怎么看这执扇的男人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代公卿,风雅至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她是绝对想象不出他除去衣衫后为欲情所煽动的样子的。
太阳已经升得这么高了,还早什么早见他看着自己,稚叶第一反应就是抓紧了自己的衣领,惟恐露出一点肤色让他见了再度兽性大发。
过来。
白狐把眼睛眯成了细缝,显然是被她防备的动作逗乐了,他把折扇插在腰间,俯下身把她抱了起来。
哇!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正想挣扎,却见他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做出了嘘的口型。顺着他的目光从半山腰往山脚下望去,环绕着淡淡雾气的辽阔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她一下子就放下了防备的心。
不是叫你看风景,白狐用食指戳了戳她微微泛红的柔软脸颊,在唤回她的注意力后又指向了山脚下的某一处,看那里。
白狐抱着她站在半山腰的边缘,位置算不上惊险,但在伸长脖子张望之前,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哪里啊是说那条小路?有什么黑黑的东西
野兽的视力远比她好,她只能模糊地看到那条通往山脚的小径上横着一团黑色的东西,而且好像还在蠕动着在那个动物的名称涌上心头以前,她的身体已经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双臂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是在这一带栖息的低级种蟒蛇。这段时间是它们的发情期,有阳光的清晨时候是最适宜交配的,再迟一点,等到阳光变得灼热,它们就会回到洞里去了。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颈间,不想再看一眼。
距离下山还有点时间,再休息一下吧?
白狐理所当然地把怀中雌性的情绪低落归结为疲惫的缘故。山洞里交配的气味还未散去,留在那里只会让他再度失控,倒不如在外面任由微风吹拂来得舒服。
在枝叶摩裟的沙沙声中,她倚着一堵温暖的墙壁,在树荫下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后来是怎么回到白狐在竹林中的宅邸的,她没有任何的印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在熟悉的房间里了,四周是方方正正的木头墙壁,地板也是光滑得能倒映出人的影子的木地板,房中桌椅、柜子一应俱全,简单而有条不紊的摆设让记忆停留在山洞的她有了重回文明社会的感觉。
尽管这文明和她原来所在的世界相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