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想他。
妙房神色焦躁地推门而入:“主母不好了!颜如烈举全国兵力将卢沪城围了起来,如今主子正困在城中,现下如何是好?”
伊竹讶异:“怎么可能?如玉手下少说也有数十万大军,怎么会被颜如烈困在卢沪城?莫不是你探错了消息?”
妙房肯定道:“千真万确!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探听到主子的大军在可哈尔镇感染了时疫,如今剩余人数已不可估算,而颜如烈又调来全国兵力围堵卢沪城,现下粮饷根本运不进城,主子如今只能紧闭城门堪堪与颜如烈对峙着,主母你快想想办法!”
伊竹抬手思付片刻,吩咐道:“准备行舟,我要出岛!”
妙房不安道:“主母……”最后似是下定决心道:“主母去哪?”
伊竹道:“楚国!”
妙房没有多做阻拦,因为现在的他们只能铤而走险!
伊竹此行只带了妙房一个人,临行前夜给白牧延写了封信,这才收拾行囊一路南行。
一路风餐露宿,就在跨过国界的那一刻,她最不想遇到了一幕还是遇到了。
周雨露携领三千精兵将他们团团围剿,那恨毒的眼神伊竹再清楚不过,然而此刻面对周雨露,伊竹只有淡然,微微凝神对上她的双眸,登时周雨露的一暮暮过去压进脑海。
燕宫中,周雨露常年一再谗言颜如烈,终于让颜如烈起了调查颜如玉的心,也终于在那一日揭穿了颜如玉的所有阴谋。
当周雨露提出镇守边境以防不测时,颜如烈犹豫片刻后淡淡吩咐:“如果……,遇见了她,保她无虞。”
周雨露面上应承,心底却想着如何置她于死地。
回忆追溯,周雨露恍然变成了一位姑娘家,不得不说,年轻时的她长的很清灵。也是这时,伊竹看见了年轻时的伊相,自然也看见了伊竹本身没有任何记忆的娘亲――岳宁。
岳家与伊家三世交情,巧在岳宁与伊相先后一月降世,双方互一拜访便定了一桩娃娃亲。
不曾想数年后,岳家因一本祖上书籍而被定论为反叛份子,皇上一怒将岳家全族论罪世代以乞为生,可怜声名显赫的岳家一夜骤变,也引得京城上下一片惊叹!而那些曾经羡慕拉拢岳家而不成的小人,无不上街啐他们口水,更可怜初初长成的岳家大小姐从此流落街头受尽冷眼,岳父不过三日便断气街头,岳母由于心伤过度随后逝世,庞大的一个岳家分分散散,最后只剩岳宁一人流落繁华街头。
获悉此事的伊家上街将岳宁接入府中,说是接济,却只是怕世人说他伊家闲话罢了。
由于岳家是戴罪之身,就算不明说岳宁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伊家妻室,也就对伊家寻觅周家之女为妻一事不言不语了。
却难料几月的相处里,岳宁的知书达理深深打动了情窦初开的伊相,伊相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娃娃亲对象是岳宁,虽然明知道岳家如今的变故,却从不曾对岳宁生出一分歧视。
伊家自然知道伊相的脾性,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私下操作,未免伊相获悉真相更将周雨露与岳宁的婚期定在同一日,美其名曰双喜临门。
伊相在洞房中挑开喜帕时才恍然明白一切,惊怒之中愣将稳坐正房的周雨露赶去妾室,又赶在众人离去前重办婚礼,并当众揭开岳宁的喜帕以此为证自己的正妻是为何人!
伊老气的当众吐血昏迷,周雨露更一瞬像是被人打了无数的巴掌险些悬梁房中!
到此,伊竹才明白为何周雨露非要对她不死不休,原来,周雨露早在那一夜,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后来岳宁有孕,周雨露也从清灵脱俗的女孩变成城府极深的女人,每一天,她都端着亲手熬煮的保胎汤药登门拜访,出于愧疚,岳宁从不有疑,只是每一日每一日喝着她的汤,然而这回忆中又岂会漏掉周雨露每一日放入的小剂量毒药呢?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岳宁难产导致大出血而逝世,太医急中生智剖腹掏出险些胎死腹中的伊竹,由于长期的毒药侵蚀与缺氧,伊竹一下生,就成了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女。
伊竹收回心神,再次看向周雨露的神色有些复杂。
周雨露直直的瞪着她,神色中的恨意从不曾因为时间而消逝,反而愈发的浓烈!但见一挥手,三千精兵一涌而上,无数矛头从四方八面呈必杀之势围剿而来,妙房抽出宝剑挥出一道剑气的同时拽紧伊竹的手道:“主母先逃,我垫后!”
还不等伊竹反应过来,妙房便拽着她腾空而起,在空中掠过三千精兵跨过边境将她稳稳带离包围圈,双手一推,将她瞬间推离百米之远!
伊竹惊恐回头,但见妙房冲她微微一笑,转眼间便被精兵包围!周雨露见妙房竟能抵挡片刻,指着伊竹陡然吼道:“速战速决!我只要她的命!”
这大概是伊竹出生以来第一次跑的这么快!双拳难敌四手,她知道妙房根本抵挡不住周雨露的三千精兵!她也知道妙房……凶多吉少!而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如此,她又怎可能让妙房白白牺牲!自己一定要活着!活着跑到楚国!
只是,自己的两条腿真的能跑的过他们训练有素的战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