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今早做的已送去城中了。”
其妻道:“就不能让娘回来再做?天天送官家豆腐,把好东西当贱货卖,也未曾得一两银子。”
刘彦适时插言,笑说:“既然好豆腐已送官府,那我就不官家争了。今就用一两银子,买你家一块‘糟豆腐’,但要现做的才行。”
“大官人当真?”
妻子惊讶甚喜。
万山把银子抛过去道:“银子娘子收下,我二人此来,不为贪口腹之欲,乃求制作豆腐的文章。”
“听说豆腐点卤,用草木石灰,脱胎于道家炼丹术。”
“这一两银子,买我俩一睹其中之妙。”
“使得,大官人想看就到家来。我家就在二里外的南乡。”
二郎娘子攥着银子心里热乎,不等丈夫开口便答应。
路上,刘彦与夫妻攀谈,谈问余家豆腐出师哪家,家有几口人。
这些不过是平常交谈,余二郎毫无隐瞒。
“我家拜师西子城吴家,做豆腐手艺从吴家得来。”
“家有八口人,除我妻子三口,还有大哥嫂嫂家四口,算上老娘八口。”
“祖上保佑,临安发瘟我家人无一人剪命。”
“那个祖上保佑你?”
二郎娘子不以为然,说:“真要念恩情,要念临安刘郎。无他仙方救万民,我和嫂嫂都要守寡戴孝。”
“大官人不知,上个月我夫和大哥、老娘都染瘟病重,幸亏官家放药,不然他们早去东山谷烤火了。”
刘彦笑道:“余娘子好性情,有一说一乃爽利人,将来我开豆腐铺,当请娘子做掌柜。”
“大官人抬举奴家,奴家一女流,如何做得掌柜?”
此言美到余氏心缝里。
她仔细看眼公子,问:“未知大官人尊姓?”
“我姓刘。”
刘彦随口回答,继续探问他家如何做豆腐,避开‘其母秘方’,以免打草惊蛇。
说话间,他们走入南乡。
余家有四间院房,盖在高处石基上,门前落雪不少,其中有一间石屋滚滚冒热气,透着柴气豆浆味。
有一妇人领着两个孩子进出忙里往外,乃余家大郎妻子。
见二弟、二妹挑担子回来,还有三人相随,她好奇迎上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