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境遇也跟着一落千丈。”
“这虽是青楼倌人之事,但我等亦要引以为戒。”
在座众女纷纷点头。
表弟妹戚氏问:“那瑞云如何失了容色?”
李怜云摇头道:“此事我所知不详,只知道忽有一日,她眉头处长出一块墨斑,如胎记般擦不掉,洗不去。”
“现在那墨斑已盖半张脸,被勾栏女子戏称‘赛夜叉’。”
“她真是可怜。”
戚少卿同情说:“本来命就不好,又失了脸面,连生计也没了,不知谁肯替她赎身。”
怜云丫鬟插言:“奴婢倒是听说,那瑞云与余杭名士贺之洲相好。贺公子早有意给他赎身,奈何怡红院老鸨要价太高。”
“我看现在去赎,一准便宜。”
戚家丫鬟道:“他都成那模样了,谁肯替她赎身?”
两丫鬟说话时,听敲门声。
开门见戚少先和世才表兄在外,众女齐齐站起相迎。
刘彦站门口笑问:“可有搅扰诸位雅兴?”
众女笑逐颜开。
荀舫主说:“今日已尽兴,承蒙君子赐缘,我等才有一场结交。通判可在前堂?”
刘彦点头,对怜云道:“令尊稍后便走,托我问小姐,可愿与他回去?”
李怜云闻言点头,和舫主、戚氏、少卿告别,在戚家女相送下去前堂见父亲。
送走通判父女之后,刘彦在堂内与二老用茶叙话,商谈今日带表妹回临安,问家中都有什么准备。
这一问打开表伯母的话匣子,细数自家为此所准备的东西,好似要嫁女儿一般。
刘彦道:“依我看,家里无需准备过多,只带些许衣物和银两即可,丫鬟带一个就行。”
“银两不可多带,每月一两银子做花销。”
“一两银子如何够?”
老夫人分顾众人,觉得要苦了女儿。
戚少先插话说:“我看一两已经够多。娘亲要知,世上有许多穷苦,一年到头挣不来十两银子。”
“小妹她一人就抵一家子的花销,难道还不多吗?”
“表兄让她少带银子,意在告诉小妹,读书并非享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戚太公以为长子这番话说得甚有道理,叫老婆子不要多管,说:“贤侄如何安排,就如何听从。速去准备,莫耽搁时辰。”
老夫人不敢多言,与儿媳拉着少卿回内宅准备,叫丫鬟杏儿陪着小姐去读书。
这杏儿只十四岁,机灵聪慧,一听点自己陪小姐去,高兴的跪地磕头。
老夫人免了礼数,让她照顾好小姐,又叮嘱女儿几句。
收拾衣物时藏个心眼,埋一锭金子进去,告诉女儿小心花用。
戚少先面红点头,其实她对自己能花多少银子,并没有一个数,在家里吃穿用都不愁,需要什么便叫丫鬟去买。
现在要离家,心里又兴奋又忐忑,犹似小狸出洞。
片刻行李准备妥当,二老领着全家人相送刘家贤侄、自家小女。
戚少先骑马随车,车内刘彦、荀舫主并坐一位,少卿和杏儿挤坐一起。
她鼻尖嗅着香气,眼眸看着表兄腰间香囊。
“兄长香囊怪是好看,不知谁做的?”
刘彦顾看腰间,才发现自己一直戴着这只香囊,接下给她道:“这是怜云小姐所赠,有清心明目之效。对读书有益。”
“本是给贤妹所讨,现在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