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朗明悟奉义来意,转头吩咐主簿去查阴录,又降神念传话与庙祝。
片刻刘家母子礼神完毕出殿堂,主持庙祝跟出道:“我家老爷请奉义偏房叙话。”
刘氏耳闻明心,不想城皇爷这么快灵验,含笑说:“我儿且去,莫失礼敬,娘在山下等你。”
刘彦尊母命,领着平儿随庙祝进偏房。
等香茶奉上,城皇蒙朗带主簿现身见礼:“适才小神失礼,先生海涵。”
刘彦起身还施一礼道:“上神在位,该当受礼。今日我来意写在书帖上,不知可否行方便?一查家母阳寿?”
城皇蒙朗转顾随行主簿,说:“小神已让主簿查看阴录,先生高堂……不久便要寿终正寝了。”
平儿惊顾公子。
刘彦迟言,礼问:“可否告知寿终之日?”
城皇道:“乃明年一月初九。这还是有人加了一笔,若无此一笔,先生之母腊月初九,该当寿终。”
平儿闻听哭鼻子。
刘彦追问:“何人行此善事?”
城皇说:“小神不知,能与人增寿的地方除了泰山,只有地府阴司。”
“小神猜测大概是地府之人与令堂添寿一月。”
“应该是顾念老夫人阴功和先生之功德。”
刘彦短暂思量,请教道:“我母阴功从何而来?”
城皇蒙朗接过阴录,查看说:“乃上天岁星福神所添功德笔,许是将先生阴功加予令堂。”
“其实老夫人该享七十大寿,只因一些恶行而折寿,被消去二十载。”
“敢问家母有何恶行?”
刘彦不禁询问。
蒙朗看阴录道:“令堂曾詈骂他人、编谎话诬陷、又有偷盗财物之行。”
“这些罪行虽然不大,但诬陷使人蒙冤,盗窃使人受责,詈骂使人投河。”
“众罪加起才使令堂减寿二十年,纵有莫大阴功,亦不能抵消罪业。”
平儿哭问:“就是说,须得我家老夫人性命相抵?抵了可还有罪?”
蒙朗点头说:“此乃阴间律法,善恶终报。折寿抵罪后,老夫人消罪去孽。”
“我查阴录,先生之母所犯罪行皆在三十年前,乃老夫人未出嫁时……”
“之后便无恶行在册,还有一些小善,足见令堂改过从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令堂阳寿不足,阴寿甚长,又有莫大阴功,可在泉下受用阴福。”
“而先生亦非凡士,阴阳两界隔不开母子之情。”
听他宽慰,刘彦一礼答谢,蒙朗不敢受用,还他一礼。
之后人神少叙两句,刘彦便告辞下山。
路上平儿抹泪问公子‘如何与老夫人讲’。
刘彦瞭望山下母亲,思虑道:“此事欺瞒不了,回到家我自与母亲相告。”
“城皇有句话说得对‘阴阳两界也隔不开我母子之情’。”
“初四春燕大姐离别时,曾与我暗言母亲寿限不高,我当时未能明悟。”
平儿闻言,眼眸闪动说:“莫非是春燕娘子请阴司做的人情?”
刘彦阻住他猜想,阔步下山见母,不提阳寿之事,先安排车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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