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劝相公不要染赌,让他送还莎莉娘或卖与别人,说:“妾身感觉那女子不善,乃红颜祸水。”
汪士祯以为妻子嫉妒,笑笑不当回事,整日沉溺在莎莉娘温柔乡,饱食酒色。
过了大半个月,莎莉娘对他说:“汪郎的赌技已超过我了,且郎君气运极好。”
“有道是‘过时不候’,郎君今年时运正旺,何不再去长安,再与高善德赌一次?”
“赢个三五万两回来,一生受用不尽。”
“高善德流年不利,气运正低,偏偏自以为造化高人,不把郎君放在眼里。”
“上次在长安,郎君与他小赌,虽不善赌术,但胜在气运高!不仅赢了银子,还赢得奴家。”
“如今郎君学会了赌术,加上自身运势,可以说逢赌必赢。”
“应该抓住时运,多做几笔‘无本买卖’,否则愧对老天。”
汪士祯被其言语蛊惑,越想越觉得在理。
三天后带着千两金子赴长安,对彩衣谎称‘去做买卖’。
彩衣劝相公少下本钱,尽管上次挣得不少,却不该孤注一掷。
汪士祯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她休要多管。
结果他这次去长安,不仅输个干净,连莎莉娘也赔了进去。
回到金华时,只剩几十文钱,十分落魄。
众人追问下,他才如实相告:“此番是去与胡商高善德赌钱。”
彩衣觉得相公被胡商和莎莉娘骗了,让他记下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莫要再赌。
汪士祯甚烦妻子对自己说教,不认为莎莉娘骗了自己,只说自己当时运气不够好。
在家整日磨练赌技,钻研掷骰子,不再管家中生意。
去年中秋,他在南成赌坊小试技艺,连赢十多把。
虽说赢钱不多,却找回信心,认为时运又回来了。
之后他成日混迹赌坊,想凭着赌技时运,赢回之前的亏损。
半年下来,输多赢少,家底折损大半,日子陷入窘迫。
彩衣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淫溺其中。
到年底,家中积蓄已经所剩无几,除了居住的宅邸,其他田产、买卖全输个精光。
彩衣带着秀兰做绣工,换些米钱,勉强度日。
上个月汪士祯与赌友朱秀成去东阳县赌钱,把钱输了不说,还把妾室秀兰输进去。
回到家后,汪生垂头丧气将此事告知妻妾,秀兰几乎哭死过去。
彩衣知道骂他也无用,担忧秀兰一走,幼子无奶喂养,于是回了趟娘家,凭着相公昔日恩情,借来五百两文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