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不觉间,握紧了拳头。
车队最前面,一列队伍安静的走过来。等着到了马车跟前,竟是吹奏起了送殡的曲子,野火等人一愣,赫然只见一口黑洞洞的棺材出现在队伍中间。
棺材两旁的挽联上写着幕容战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震惊当场。
慕容战死了?怎出会?先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秦狩跟野火走过去,慕容流风紧跟其后。护送棺木的是幕容战的副将,他的侄子慕容流元,也是慕容流风的表弟。
幕容流元向前一步,抱拳见过众人。
“各位。慕容战老将军途中突发顽疾,暴毙而亡。”慕容流元沉稳的开口,那眉眼跟慕容流风有三分想象。可是奇怪,他身为慕容战的副将,此刻竟是没有一分悲戚之情。
秦狩蹙眉,快步走到棺材旁边。棺木并没有盖上,露出一道缝隙。
将军在里面?秦狩眼神示意慕容流元。
慕容流元摇摇头说出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将军曾经所过,若他有朝一日仙逝。他不喜欢腐烂的味道,要我们将他尸首焚烧,装进瓷坛即可!
慕容流元说着接过一旁护卫的坛子,迸到秦狩面前。
“这是将军的骨灰既然骨灰已经顺利送到,我们也该远回边关了,还要给秦家两位少爷报信呢。”幕容流元说完,对慕容流风微微点头示意,虽然不是一房所生,但终归是表兄弟,礼数不能不要。
幕容流风抱拳回礼。眼底的震惊已经抹去。那眼神意味深长野火看着秦狩将骨灰交给护卫。又见慕容流元沉稳的回身打道回府。这一切,竟是如此风平浪静的结束了?她还以为会有一番大动作呢。看来,慕容战很懂得以退为进这个道理,他不一定非要出现才能抑制住秦家父子,装死这倒是个不错的招数!
而且还弄了一坛子骨灰出来,如今,可真是死无对证了。
野火回头,视线迎上慕容流风的,他眼中的深意跟她如出一辙。神情一凛,野火别开脸,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变幻莫测。
恐怕幕容流元没这么容易离开。秦狩沉着的开口,眼神扫过慕容流风,这话,似乎是说给幕容流风听的。
慕容流风没有在意,平静的转过身去。那本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在背对着秦狩跟野火的时候,猛然迸射一丝极寒的戾气,那戾气充斥眼眶。旋即,又变成一抹血痕悄悄划过。
小妹,我们回去吧。秦狩拉着野火的手,没有给她上慕容流风马车的机会,直接将她拽上自己的高头大马。
他的任条已经完成了,剩下这个烂摊子,谁爱收拾谁去收拾吧,反正,与他无关了。
野火娇小的身子被秦狩裹在怀中,只见他扬起马鞭,啪啪落下,马儿疾驰狂奔出去。慕容流风听着身后响起的马蹄声,没才回头,神情却是迅速冷了下来。
齐茫,派人保护慕容流元。慕容流风低声吩咐,继而飞快登上马车。
他坐在车内,思绪飞快倒回先前一幕。三叔幕容战是一介武夫,如何能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招数呢?难道他身边也有高人指点?不会是慕容流元的。他的性子比较沉稳淡定,不是能想出如此滴水不漏招数的人。
那么,就剩下秦霜跟秦雨了。这两个人这次都没露面。看来,他是时候派人去边关深入一番了。本来,他手中的暗卫只在南壤国、西凉国。还有东璃国附近活动,这一次,慕容战用如此招数脱身,同时又拖住了秦天霖父子。他必须要揪出背后出主意的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明眼人能都看出来,慕容流元在撒谎,幕容战用假死躲避锋芒,躲避刺杀。同时也在暗中牵制着秦天霖父子,只要慕容战一天不现身,他们就要继续等待下去。妄想通过联姻,改变什么。
对于慕容流风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也不算。
他争取到了时间,可秦天霖跟秦淮未必肯善罢甘休的。
也许慕容战早已经乔装混进了南壤国境内,慕容流元只是个幌子。
秦狩带着野火策马狂奔,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林子深处。
往里走,玄机无数。这里竟有一座造型别致的院落,大门上书天下阁。
“这里是天下阁分部,我很久没来看了,陪我进去坐坐吧。”秦狩拉着野火的手走进去,他想跟她多呆一会,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嫁了,慕容战没出现,婚期也要正常进行!如今,已经不是谁能改变的事情了。
秦天霖想要继续利用野火,就必须让野火嫁入慕容家,逼野火对慕容家下手,总有办法能逼慕容战现身。而秦淮,他的心思别人一向猜不到,他是个不动则已,一动地动山摇的人。
秦狩对未来局势并不热衷,他唯一担心的是野火会在其中随波逐流,过不安稳。
“三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就窝在慕容流风的百竹园内安生的呆着,谁也不能奈我何的。”野火宽慰秦狩,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你做不到的,你还有胡纷霏,秦狩一句道破,他本不想点破这一点,但实在忍不住了。他懂野火的顾忌,却帮不了她。
这段日子,秦天霖已经将胡纷霏藏了起来,莫说是他手下一顶一的杀手。恐怕就是秦淮的人,都找不到胡纷霏人在哪里。
秦天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牵制野火,另一方面的原因,实在令人费解他究竟在意胡纷霏什么?
野火对秦狩揭露她,并没有生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三哥,说点别的吧,明天我出嫁,你都没礼物送我吗?”
野火转移了话题,跟秦狩单独相处的时候,会让她心思宁静纯粹。但是这种感觉,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酸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