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良久之后,孩童特有的笑声传来 ;:“滕三公子明明猜到了我的身份,却不承认,这是嫌我一届孩童,担不起你的密约么?”
滕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孩子语带嘲讽却满脸闲适的模样,露出了些许微笑,开口说道:“我便是没想不到,无朝的主子会是一个孩童。”
“我也没想到,滕三公子竟会千里赴约。”那孩童笑着,伸手摘了一颗葡萄说道:“我是凌奕。”
闻言,滕三收了笑容,坐起身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孩童。
凌奕的名字,或许其他人会觉得陌生,但是对于常年行走于南洋和西域两大的商道的刺桐滕家却是毫不陌生的。刺桐滕家世代为商,足迹遍布于大齐各地,也因此各地诸侯府内的情况便成了他们必须要知道的事情,甚至对于京中皇子们也不乏试探。投其所好,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没有人比商人更加了解这一点。纵使滕家败落,但是滕三却没打算任它没落下去,该知道的,该打点的,他可一点都没有落下。
凌奕,凌阳侯世子,长平候府唯一的孙少爷。
并没有在意滕三的打量,凌奕泰然自若地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头却听见滕三没有一丝笑意的问话。
“世子深夜寻滕三来此,可是有事相商?”滕三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无朝身边的白衣人说道:“千阳阁大弟子齐元齐少侠,倒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自得风流。”
“滕三公子如此试探与我,又有几分合作的诚意?”凌奕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滕三说道:“若是滕三公子无意,大可说了便是,我也不会死缠与你。只是这般……”说着凌奕侧头看了一眼无朝。
“世子多虑了,滕三只是惊异于你的身份而已。”说着他顺着凌奕的目光看向无朝,笑道:“果然如同阿夕所说,他的主子确实不是一般人。”
“公子谬赞。”凌奕说着将茶杯倒扣于桌上,说道:“不如,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凌奕话音刚落,无朝便从窗口一跃而出,齐元也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待得齐元反手将门带上,凌奕才收回目光,看向滕三说道:“比如……公子来此的目的。”
凌阳侯府西苑
张蕊坐在主位之上,皱着眉看着地上跪着的裕德问道:“奕儿呢!?”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裕德带着哭声说道:“主子去了李夫子那儿习字,说是饿了,让我去小厨房备些吃食。我备好东西正往回走……就看到侍卫们到处走动,问了人才知道主子不见了啊!”
“你是奕儿的内侍,他不见了你居然不知道?!”张蕊冷笑一声,抬手招来一人说道:“看不住主子的狗,留了何用?给我拖下去!”
“夫人……夫人饶命啊!”裕德闻言哭叫起来,他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主子去哪儿了啊!”
“拖下去!”张蕊此时却没有心情听他的哭号,开口吩咐道。
李一是言馨临终前为了凌奕寻来的夫子,向来对凌奕回护有加。言馨是长平候府的嫡女,她托孤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她曾派了人去李一的家乡打听过,得到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如此,不晚不早,偏偏在凌奕刚刚回府的时候留他练字,还是深夜,若说没什么事情,她是万万不信的。
她本来也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而已。一来,平野一役,陵原同长平候府的关系明显不同往日,她作为凌阳侯府的夫人,自然要表示一下对于凌奕的关心。二来,她是想看看凌奕到底在搞什么鬼。
凌奕离家一年,去的又是长平。长平候府在朝堂之上本就和丞相府不对付,再加上言馨是在自己嫁入侯府第二年死的,若说长平候没有迁怒,她不信。既是有迁怒,凌奕在长平侯府的这一年,怕是没有少受“教导”。
只是她却不曾想到,她到了西苑,却没见到她那天真可爱的儿子,整个西苑竟是空无一人!张蕊差人去通知了陵原,又着人去寻凌奕和他房中的人,然后便入了主屋。
侍卫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凌奕,倒是找到了他的贴身内侍裕德。不想这内侍嘴巴倒也紧,无论她如何逼问,只说不知道。张蕊心中清楚,今晚她要是不能从这内侍口中逼出什么,怕是以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低喝:“都住手!大晚上的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随着那声低喝,凌阳候陵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走向屋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听说奕儿不见了?!”
“是。”张蕊站起身来,眼睛里噙着泪水,“我听闻李夫子晚上罚了奕儿练字,便想着过来看看,给他带些吃食……却不想……”张蕊抬手以帕拭泪,哽咽着继续说道:“却不想到了这西苑书房,却一个人都没看到。我寻人不着,心急如焚……”
陵原听完,指着地上的裕德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翻遍了府中都没有找到奕儿同李夫子,只寻到了奕儿的贴身内侍,我便将人带了过来问话。”张蕊看了地上的裕德,带着些许怒意说道:“谁知他一问三不知!我一时心急便让人将他拖下去,免得看了心烦……”
“裕德,你主子去哪儿了?”凌阳候听了张蕊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着裕德,柔声问道。
“回……回侯爷的话,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刚刚哭号过的嗓子还带着些许嘶哑,裕德带着哭声说:“我最后看见主子时,他还在房内同李夫子练字呢!谁知一转眼……一转眼……”说着,裕德又哭了起来。
“李一呢?”闻言,陵原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张蕊问道:“李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