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稳住心神继续说道:“你若在不说话我便开口叫人了!夏府的守卫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是我……”
这是……夏雪儿的声音?是的!虽然满是疲惫,可它的确和夏雪儿的声音一模一样!
翠竹整了整心绪,说道:“小姐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我们也好过来伺候着!这黑灯瞎火的,小姐当心磕了碰了!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灯都给点上。”
确认了说话之人是夏雪儿后翠竹心里的戒备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在屋中摸索了一番,6续点燃了烛台上早已熄灭了的蜡烛,又手持一坐铜质烛台来到里间,却着实被映入眼帘的一幕给惊住了。
只见系着件黑披风的夏雪儿瘫坐在书桌前,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咣当~咣当~
又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大敞着的窗子在风中来回摇摆,寒风肆意的闯进屋中,翻起桌上摆放着的纸张,又毫不怜惜的冲夏雪儿单薄的身体扑去,本就惨白的小脸更无血色。
翠竹忙放下手中的烛台,上前将窗子合紧,烛光这才停止了摇摆安定下来。转过身,一边收拾着满地散乱的纸张,一边抱怨道:“这北风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歇歇,一入夜尽逞威风!”
看着面无表情的夏雪儿,一丝惊恐漫上心头。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您和奴婢说说!”
“……”
无论翠竹说什么,夏雪儿都一动不动,也不出只言片语,她心中的恐惧又深了几分。
三日前,夏雪儿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便像往常一样从侧门悄悄离开了夏府,离开时还好好的,现如今怎倒成了这副模样,这三天中究竟生了什么?
翠竹大着胆子走上前来,问道:“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香兰姐怎么没和小姐一块回来?”
听到“香兰”两个字,夏雪儿突然就红了眼眶,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无助的眼神刺痛了翠竹的心,翠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着急的问道:“是香兰姐出了什么事吗?”
突然间,夏雪儿一把抓住翠竹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抓住,晶莹的泪珠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沙哑的声音想要诉说,却又说不出口,只听到:“香兰,香兰她……”
“香兰姐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翠竹看着夏雪儿那充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心里更加慌。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突然,夏雪儿又一把推开翠竹,两眼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口中喃喃念叨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去做那件事,我明知道件那事情很危险,可还是让她去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翠竹这才现那颤抖着的双手布满了已经干枯的血迹,不禁捂住了嘴巴连连后退,直到靠在了窗柩上,细细打量这才现夏雪儿黑色的披风上也满是一滩滩血迹,就连苍白的脖颈上也都沾染上了片片血红。
“血!小姐,你…。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夏雪儿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加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深深的震惊了翠竹。翠竹惊恐万分,身子一软,便滑落在地。
不多时后,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是苏祁。
他只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翠竹便朝夏雪儿大步走去,看向夏雪儿的眼神中尽是疼惜,但似乎也掺杂着后悔。
苏祁走到夏雪儿身旁蹲下,焦急的呼唤道:“雪儿?雪儿?”
夏雪儿不为所动,只一个劲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苏祁扳过夏雪儿的双肩,劝说道:“不是的,这和你没关系,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
“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不是她……”夏雪儿抬起头看向苏祁,声音嘶哑,眼泪还在肆意流淌。
苏祁捧着夏雪儿的小脸心疼的说道:“雪儿,你看着我,你要相信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你知道了吗?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