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羞羞…”小佳佳清脆的童音传出,小嘴撅的高高地。
四人互相看看,都哈哈大笑起来。
……
人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话一点不假,自一家人下飞机开始便是阴雨绵绵,繁华都市大厦仿佛被蒙上一层薄薄雾纱,远远望去,朦朦胧胧,似幻似画。
几人打车回到A市的产业,林瑞别墅,休养生息调整了两日。
面对时晴时雨的天气,刁瑞丽特意吩咐出门要备伞,这天一切准备就绪,每个人穿着都很素净,启斌一把抱起小佳佳,小翔将提前预定好的几粟康乃馨捧在怀里,走下楼梯推开房门。
数日阴雨连绵,不想今天尽然放晴,四月的清明,无论阳光明媚或细语淅沥,都像一首首平仄相间的唐歌、宋词,或舒缓,或焦虑,都充满了人世间的种种感情。
第116章:将计就计
青松墓地三面环山,环境清雅,依山傍水,车子停靠在山脚下专人看管区,几人神色肃穆地延山路踩石阶而上,一路上郁郁葱葱,松柏耸立,清新静怡。
就在快要到达晏青青石碑旁时,抬眼望去,前方一袭白色休闲装束的高大身影背对着几人,他静静地站立石碑前,那抹背影给人一种凄凉感,落寞感,看得小翔心中一紧。
听到脚步声,晏思涛转过身看向来人。
他面无表情地划过几人的脸,当视线落向小翔时,深邃的眸子微微迟疑了一下,既又垂下,回过身去。
“ 涛儿,”华从容走近他,低沉地说;“我来看看你母亲。”
小翔几人随后也跟了过去,她和刁瑞丽把手中的花束放到石碑前,启斌放下怀抱里的小佳佳,她蹬着小腿也跑向石碑前学着大人的样子将捧在怀里的花弯腰放下,后又跑回到启斌身边。
“ 其实大可不必,”晏思涛声音冷冷的;“30年的岁月里她已经习惯了孑孑一人。”
“ 由于我的不称职给你和你母亲带来很多心理伤痛,而这些都是我毕生无法去弥补的遗憾,”华从容眼角酸涩,嗓音略显嘶哑浓重地说;“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 不,您不知道,当心里怀揣的希望被打破,那种失落感,当深爱的人改嫁另立门户,那种凄凉感,当漆黑悠长的夜漫过天际,那种煎熬感,”晏思涛闭眼深吸口气,吼道;“这些您都知道吗?”
身后的三人情绪不一,只是静静地倾听父子两人间的谈话,小佳佳有些害怕的往启斌怀里紧紧蹭了蹭,两只小胳膊伸出圈在他脖子上,启斌侧头亲了亲她的小耳朵,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小翔退后一步至启斌身旁,抬高一只手摸了摸小佳佳的头。
这一家三口温馨的一幕正好落入晏思涛眼中,他幽黑的眸子凝了凝,心痛不已,双目渐渐猩红。
“ 从小我没有父亲,回国后我又失去了母亲,”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而现在,就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已改做他人妻,这种锥心蚀骨的痛,这种万蚁嗜心的痛,您都知道吗?”
——咔嚓——,震雷声声响彻浩空,深紫锐利如电缆符号般的闪电横划与天地间,哗啦啦——,雨势如竹筒倒豆般倾泻而下,小翔眼疾手快帮父女俩撑开雨伞,刁瑞丽自行打开一把雨伞后,顺势将另外一把雨伞交到华从容手里。
华从容将伞打开举过头顶,向前迈进一步将晏思涛高大的身影也罩在雨伞之内。
“ 哈哈哈哈…”晏思涛弯腰放声大笑,良久后他缓缓起身,眼神扫过几人,视线最后落在小翔脸上。
“ 30年来我从未享受过避风的港湾,”他看着她,嗓音凄凉暗哑地说;“ 就像那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树苗,自小便接纳着这个无情的世界添加给我的所有考验,就在我绝望并麻木时,你出现在我面前。”
晏思涛冒暴雨轻抬脚步向她走去,异常凶猛的雨水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浇湿。
“ 晏思涛,你疯了,”小翔将一把雨伞交到启斌手里,自己另外撑开一把雨伞走到他面前罩在他头顶。
“ 我没疯,”晏思涛大掌伸出将她撑伞的小手握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我生命里有多重要。”
“ 晏思涛,你醒醒好不好,过去的只能成为过去,换一种眼界去看这个世界,美好的事物其实很多,而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她需要你去寻觅,去吧,你一定能够找到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好女人,她会疼你,爱你直至终老,我会看着那一天的到来,然后真心的祝福你。”小翔与他四目相接,极力劝慰。
这种似乎温婉善意的规劝,在他听来是刺耳的,是犀利的,苦笑两下,长腿向身后退去,仰头直面迎接大雨滂沱的洗礼,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迈步向山下走去。
……
广场一家现代咖啡馆内,三个女人人手一杯甜饮,秀眉紧皱,脸部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