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如实上报到市里,那边许瀚阳就亲自给省委宣传部打电话,《新黔新闻报》刚要报道,一下被一通电话就压制得动弹不得,新闻倒没撤,立场转换到了同情上河村那方,并对南极星俱乐部大力声讨。
那边的宋科长还不明就里给县局打电话,被黄海硬生生的顶回去,才发觉不对劲。打听到了消息后,便偃旗息鼓,把手机都关了。
胆哥和林楚河还在拘留室里吹嘘说是不用两三个小时就能出去,谁知一直关到半夜,外头连动静都没有,这才慌了神。
“我草,这次死翘翘了!”
省城那头的消息说是这次的事被无限上纲,省里要立的水产基地项目,竖着牌子,还有人胆敢私捞暗捕,还敢调戏农村妇女,视省政府市政府如无物。
必须严惩不贷不说,还要将他们竖成反面教材,从重处罚。
一下,胆哥心胆俱裂,林楚河吓得面无人色,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大约一小时后,他用力拍打房门。
“这不干我的事,都是这叫冯胆的做的事,我和他签了合同的,要罚罚他……”
胆哥一愣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就将林楚河的脑袋压在门上:“我草尼玛,你说什么?不是你说银龙鱼好吃,风景美,我们会来?!要罚我,我先打死你!”
两人在房间里打起来,其它人都躲在一边,纷纷用嫌恶的眼神瞧他俩。要不是先有林楚河在群里嚷嚷,后有胆哥组织,他们才不会来龙盘山。
不来龙盘山,也就没有打鱼被抓的事了,罚款更无从谈起。
想着,就有人冲上去劝架,左一拳,右一腿的,往两人身上招呼。
剩下的人也不犹豫了,全都过去,用力踢踹,仿佛要将火全都发泄在这两人身上。
“吵什么吵!还打起来了,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有民警听到声音,走过来隔着门喊,心头那个不屑,就这帮兔崽子还敢到毛洪县来横?这还没咋样呢,就窝里反了。
怕里头闹大了,民警就打开门,喝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警察局,打什么打?都给我靠墙站!”
一喝之下,那些人才站起来,胆哥和林楚河却弄得一身淤青,他们倒也知道轻重,没往脸上招呼,不然都得变成大花脸不可。
“一个个出来按手印签字,等把罚款交了就少关几天……”
“警官,我们和南极星签了合同的啊……”
“我知道,那边传真过来了,但20也得交,还有妨碍执行公务,一个人两千,喏,那几个女同志,你们没参与,这就算了,”说着,那民警重重地哼了声,“不怕告诉你,南极星俱乐部已经被省城警方控制,这次你们算是倒大霉了。”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说南极星也是省城有名的徒步俱乐部,怎么说倒就倒了?部里会员还有好些做官的呢。
“我签字,”林楚河先喊起来,他心里都算好账了,“三十二万四千,20就是六万四千八,我们除掉这个姓冯的,剩下十六人每人要出四千零五十,我袭警,我认错,我再认罚两千,就是六千零五十,你押我去银行取钱,我认罚!”
他这一说,剩下的人都喊了起来。
六千出头,这帮人来说倒能承受,特别是那没袭警的五个女人,一个人就四千出头,那基本上就是一个半月的工资,就算是买个教训吧。
“认输错误就成,治安拘留就免了,但悔过书一人一份吧,我去拿纸笔,写完了,再取钱交罚款,再一个个放人。”
民警临走还特别说了句:“别再打起来,不然算扰乱社会治安,一人又要关十五天。”
胆哥这下就跟泄气的皮球一样,站在房间中央,跟要招雷劈了似的,一种绝望的感觉充满全身。
陈安乐这会儿正被徐朝秋叫到夜宵摊坐着被训话呢。
“小陈,你这事做的,哎,你让我怎么说你?”
“那帮家伙嘴里不干不净的,我也算半个上河村人,这一下气不过才打了人。”
这话徐朝秋听得舒服,这要是上河村人,那不也是苦井乡人,毛洪县人了?那就是自己人嘛,这父母官总要护着自己人的。
但他还是板着脸训道:“还好是他们先动手,要不然这事可有扯皮了。不过应对还是很得力,黄局长给我通过电话,我也认可他微博先进的作法,这样,咱们政府就不会被动。”
陈安乐呵呵的笑:“也是托了徐县长的福,我和黄局长都不敢据功。”
徐朝秋的秘书,一个叫杜伯宁的小伙子陪坐在一旁,讶异的瞧着他俩对话,上次艺术品集市的事赶晚了趟,却也知道这姓陈的支教老师,赚钱打架都不含糊,再瞧他跟徐县长对话,虽说有点拍马屁,可也严丝合缝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受委屈的是他。
再加上在舆论占了先机,这网络媒体转裁可都是同情之声,又让水产基地项目顺带被提到,多了些免费的曝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