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你怎么不叫人呢?”
陈母一说,他就笑:“这谁呢?这都快饭点了,不是来蹭饭的吧?要饭咱家就有,要钱嘛,我们可穷着呢,这睡衣都还大年前买的,我记得还是大润发打特价吧,一套才五十块。那时邢沐然不还笑我说,咋个跟那南门桥下的乞丐一样。”
话说得大姑老脸一红,咳了口老痰才说:“这不跟那会儿不一样了吗?我听沐然说那天也撞上你了?你还一次性将钱付清了?你不说还要贷款一部分吗?”
“有人送钱上门,我这不就付干净了好,”陈安乐起身扶着腰说,“我先去做饭,爸呢?”
“你爸跑西山见朋友去了,看这点也快回来了,多煮些饭,你大姑也在咱家吃。”
陈母倒心肠好,不计较她年三十那天飞麻将砸破她头的事,陈安乐可不会给她好脸色瞧。明摆着就是董再兴跟邢沐然回家一算觉得贷款不合适,那边就让贷款手续先停了,跟着问大姑父要钱没结果,这大姑才硬着头皮,不要老脸的跑上门来借钱。
学区房的借口,信她才有鬼了。
将米淘好,把淘米水留下来,浇到陈沪宁那些盆栽上,又从冰箱里拿出熏银龙鱼来解决,再拿了一条腊肠,斜切成一块块的。
下头有陈母早上买的大葱,也一样斜切,剁碎了辣椒,再拿出瘦肉解冻,准备再做个肉饼,晚上就三菜一汤,算是解决了。
“我意思就是问安乐借个四十万,他要不肯,大哥那不还有退休时发下来的住房公积金吗?安乐有本事,你们留着那钱放银行,不如借给妹子我,我可不会不还,那都是为真真着想……”
擦擦擦!
陈安乐在厨房里把锅炒得响响的,外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做奶奶的,拿孙女来做幌子,也不觉得亏心。
炒好葱爆腊肠,就先停着,等瘦肉解冻再剁碎,那边熏鱼也要放在一边解冻,陈沪宁还没回来,菜做早了,放着就冷了,怎么也得等饭煮了再做。
走出厨房,那边陈母脸色已不大好瞧,这大姑来问安乐借钱就算了,还打上老陈的养老钱了?这做妹子的有这样的吗?
“你说董再兴跟邢沐然买房是为了学区?彩云端那边的群众路小学,可比他俩现在住那里的榕荫路小学要差一些啊。要光为了学区,他买个一百八十平的做什么?”
陈安乐开口了,大姑就跟他解释:“这不是想把我们给接过去住吗?要房子小了,能住得下五口人?”
“噢,那把你家的房子卖了不就行了,你那里也能卖个三十五六万吧?剩下几万,他董再兴本事大人脉广,还能借不到?大姑父那都不拿钱给他,可想而知,这家伙浑到什么地步了。听说在家,他说一,你不敢说二?我倒想问问,是谁嫁给他……”
大姑表情一变,陈安乐的话锋太利,直接暗示她跟董再兴有一腿,这就是没有的事,她心头也不能舒服了。
“嫂子,安乐这话是啥意思?不借钱就不借,还拿这话抹黑我,我,我不活了,我要跳楼……”
大姑说着就要往阳台跑,陈安乐就瞧她怎么跳,这边都装了防盗网,你还能把铁柱子给掰开?那头倒有个逃生窗,她一过去就愣了下,到处找钥匙。
陈母白了陈安乐一眼,你不借就好好说,说那话,她能不急吗?
“行了,别找了,门我帮你开,你快走吧。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饭,董再兴没本事,又想不贷款还少钱,那可能吗?我爸那四十万存银行里,每天利息都有两万,平白借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有血缘关系,我就能得把你当神一样供着。那天你拿麻将砸我妈脑袋,我还没找你算账。一句话,钱我是不可能借给你的,门在那边,请滚!”
大姑咬着腮帮子,转身瞪着陈安乐好一会儿,最终一跺脚,灰溜溜的走了。
“她那天也是无心的……”
“妈,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瞧,你一给她好,她就没完没了。属于那种专门坑自家亲戚,在外头见了个小官都低头哈腰的货色。你当董再兴真还不了那些贷款吗?他跟邢沐然加起来一年二十万,贷个四十万,也就苦个五六年的事,一转眼就过了。她这过来,满嘴都没一句真话,那是想借钱的样子?是想骗咱家钱吧?要我爸借了钱给她,她回头还得说那钱是爷爷留下来给她的,一分都不会还,你信不信?”
陈安乐已经往人精那边靠了,就那些小手段,想在他这头玩,讨不了好。
陈母一想大姑那为人,就知他说的不离十,摇摇头就去拿围裙要进厨房,那边陈沪宁开门回来,就问大姑刚是不是来了?在楼下碰着她呢。
“来借钱的,你没答应吧?”
“她想问我借钱,我还想问她借呢。”陈沪宁摇着扇子,轻笑说,“铁公鸡身上拔毛,她做梦吧?”
(超能乡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