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眼睛盼望着,翘首着,心念着的元宵佳节终是如愿以偿地到了。
这日的阳光异常绚烂,照得整片大地都明艳生辉。
循着十里长街望去,无论是高大林立的商铺、还是抽枝发芽的树木、亦或是低矮破旧的平房……皆悬挂上红红火火的灯笼,少则一盏,多则十数盏。
就连往日寂静三分的苏府大门乃至庭院也早早在秦嬷嬷的安排下,挂上了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许知意因着书斋的事目前已忙得七七八八,恰逢今日又是元宵节,便吩咐桂嬷嬷采摘了些新鲜的梨花,打算亲手做一盘梨花酥。
许知意从小到大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只是味道仍是远远不及周凝和桂嬷嬷做的,但却胜在别有一番滋味。
桂嬷嬷和秋橘则是在忙活完手里头的活后齐齐过来帮忙,三个人挤在厨房里一通忙活。
秋橘忙着准备各种材料。不一会儿,鸡蛋、梨花、红豆、面粉等皆一一摆在了桌案上。
她捧着木盆站到旁边淘洗红豆,桂嬷嬷则在一旁忙着生火。
许知意挽起衣袖,一双纤细柔白的手臂轻轻接过秋橘递来的水瓢,将水缓缓地倒进面粉里。
白嫩的十指慢条斯理地在其间揉搓着,这样一幅画面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味。
因着这春日柴火水分未晒透,实在不易点燃。桂嬷嬷只好寻来扇子。
此时整个厨房已经已经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桂嬷嬷只好一边扇风一边开口:“夫人,这柴火实难点燃,要不今日就让我做吧!”
许知意抬手抹了抹额间的细汗:“无妨,你慢点就成,不急。”
桂嬷嬷继续摇着蒲扇,小火苗在风力的催动下开始渐渐变大:“那夫人多忍忍,很快便好。”
秋橘一边洗着红豆一边冲桂嬷嬷喊道:“要不就让我来。”
“还是我来,你经验少,自是生不起火来的。”桂嬷嬷旋即笑出了声。
秋橘没再多言,默默地清洗着材料。
因着湿柴燃烧不充分,时不时仍有烟雾缭绕,整个厨房瞬间被烟雾吞噬一般,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熏得人眼睛微微泛红,口鼻呼吸也有些不畅。
“咳———咳———咳”
许知意不经意间被呛到了,胸腔一瞬间不断起伏,喉咙不自觉地剧烈咳嗽着。
她立马反应过来,忙躲到一旁,抬手捂住口鼻。
殊不知动作过大,一不小心擦到了发梢,发髻微微松散,落下几缕碎发,手上的细白粉末均粘在了白如霜雪的脸容上,细看竟有一丝凌乱的美感。
桂嬷嬷瞧见了立马放下蒲扇,急匆匆地跑过来拍了拍许知意的后背,安慰道:“夫人还是出去吧!让我来做。”
秋橘也小跑过来,抬眸看了看许知意有些狼狈的样子,着实有些心疼,也跟着开口:“夫人,还是我和嬷嬷做。你只管吃就成。”
许知意抬起一双微微湿润的眸子,望着桂嬷嬷和秋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事。”
桂嬷嬷见状也不好多劝:“夫人出去歇歇,等老身生好了火再进来。”
许知意觉得可行,遂点了点头,抬脚出去。
早间出去了一趟的苏珩前脚刚进院里,后脚就远远瞧见了甚是奇怪的一幕。
心想这几人这动静莫不是要在这节日里把他的院子烧了不成?
让他也感受一下热闹又红火的元宵节?
张敬看到苏珩突然顿住的脚步,抬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些茫然又有些震惊地问:“侯爷,你到底跟夫人道歉没?有没有说上好话?”
心想夫人都不肯答应侯爷去花灯会,肯定是还没消气的。再加上今日这般动静,有点不妥。
苏珩剜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他当然早就道歉了,只是没机会跟她说几句话而已。
张敬见苏珩一脸平静无波,心想莫不是被他猜中了?
继而喋喋不休:“夫人莫不是还没消气,要烧了侯爷的院子?”
苏珩不耐烦地回:“你这话倒像是希望我的院子被烧了?”
张敬立马求生欲极强地挥了挥手:“不不不,属下不是这意思。”